原本还在美滋滋看戏的王青牛和冯猊起勃然变色,喝道:“于禁你莫非是打算将我等一网打尽吗?”
于禁道:“并非如此,只是请两位代本将行军法而已。”
“怎么,两位方才一位说愿听朝廷调度,一位说任由本将差遣都是虚言应付的不成?”
王青牛咬着牙不说话,冯猊起道:“于禁你这般做事,陛下知道吗?”
“陛下?不是陛下之意我于文则得了失心疯才来和你等纠缠。”于禁心中一叹:“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便是如陛下这般了。”
拔剑出鞘,于禁道:“我为一军主将,行朝廷军法,何需报之于陛下知道。”
冯猊起心知今日若亲手杀了李野平等人,自己在青州军内再难立足,从此便任由朝廷摆布。
上前一步,冯猊起道:“将军,李野平等人虽然误了军法,但总归曾有功于朝廷,又久随司空,多有苦劳,希望将军能网开一面。”
于禁看冯猊起满脸诚恳之色,狰狞道:“怎么。冯将军要替死吗?”
冯猊起身旁一名小统领上前道:“于禁,你莫要…”
话未说完,得了于禁示意的于翔挽长弓如满月,轻松弓弦,喝道:“去!”
长箭呼啸而去,在这封闭寂静的大帐之中发出凄厉的尖锐破空之音,正中这小统领的颈部,箭头透颈而出,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这人被射退了好几步,这才发出漏气的“嗬嗬”声,手捂着颈部不甘的倒下。
王青牛见此情景,心中一慌,知道于禁是铁了心要杀李野平等人,至于自己等人的性命,他一时也吃不准于禁是否果真敢将这大小统领一网打尽。
“他妈的,怎么就因为这几日的酒肉,就忘记了以前于禁这畜生拦路截杀我等的决绝。”王青牛心中懊悔不已,道:“将军,若是青牛杀了李野平等人,其部哗变,这个责任将军担当得起吗?”
冯猊起急道:“青牛莫要被于禁吓住了,他绝不敢将我等全部杀死在这帅帐里,否则青州军全军哗变,他亦难逃一死。”
说完,冯猊起又转向于禁,道:“将军手有长弓劲弩,杀李野平等人如杀鸡屠狗,又何必假我等之手。今日之后,我等自会唯将军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于禁看着冯猊起,并不说话,只是身边的于翔又取了一支长箭搭在弓上,缓缓瞄准了冯猊起。
于禁看向王青牛,哈哈大笑道:“哗变?王统领莫非忘记当日淯水河边,本将数百人列阵,杀了多少青州军了?”
“当日本将未承旨意,数百人仓促列阵而已,尚视尔等如土鸡瓦狗一般,今日本将为征西将军,领本部三千人,数日成此军阵,更有右将军所部万人就在军侧,本将倒要看看,今日是这些人心思动得快,还是本将杀人杀的快。”
王青牛和于禁狠厉无情的眼神在空中相撞,记忆不可避免回到建安二年曹操初征张绣之时,那时张绣降而复叛,诸军大溃,四处劫掠,唯有于禁全军不散,当道列阵,溃卒冲阵,于禁杀得人为血人,那时王青牛远远去看,浑身浴血的于禁连面容也模糊不清,却只有狠厉无情的眸子森然发亮,唬得王青牛领人原地停住,直到曹操将于禁唤回,才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