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推辞道:“青州军向为司空马首是瞻,他人实难调动,且军纪不严,穰城虽小,下之却难。”
刘协意味深长的看了于禁一眼,道:“朕领羽林卫及南军为中军,为文则坐镇,何人不能调动?至于军纪不严,卿本部军莫非刀锋不利,杀不得人吗?”
于禁被皇帝瞧了一眼,顿时明白了皇帝此次西征张绣,安定宛洛恐怕只是表面,借机整军才是目的。
“这便是我于文则的道路吗?”于禁心中叹息一声,道:“军纪过苛,士卒多逃,陛下为之奈何?”
刘协森然道:“左将军骑兵万余,足以遮断左右,莫说是人,便是一只兔子也逃不出去。”
于禁听着皇帝杀气森然的话语,知道皇帝已经下了决心如此。但他亦知,如此行事,若是败了,自不必说,即便胜了,承担三军之怨的自己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因此于禁仍劝道:“威压太过,青州军当有阵前哗变之忧。”
刘协道:“文则勿忧,可将青州军一分为二,半军攻城,半军督战,攻城者触纪则死,督战者优容以待,当不虑哗变。”
“至于文则,但以国家为计,功名富贵,朕当全之。”
话说到这份上,也算皇帝给出承诺了,于禁虽然并不完全相信皇帝的承诺,但也知道不应该再继续纠缠,况且自己叛了曹操,除非另投他处,否则本也无路可走。
可另投他处,投张绣自不可能,袁术死在顷刻,刘表、袁绍疑忌比曹操更甚,江东难以成行,更何况家眷宗族无以出许都...
于禁心中喟叹,无奈受命道:“臣定当踏破穰城,奉张绣首级于陛下。”
刘协露出笑容,道:“廉净(吴清字)亦为文则助力,弹压不从军法者,文则可放开手脚行事。”
吴清与于禁各自领命,刘协又温言说了些勉励的话,直到高顺陈宫二人前来,才令二人退下。
陈宫高顺进殿之时,心情各不相同,陈宫已知皇帝将曹操从朝堂逼退,心中更为期许的是自己今后在朝堂中的分量。
而高顺回到家中之后,见家中住处俨然,仆从有序,媳妇丝绸在身,金银为饰,一问之下,都是这些日子受皇帝赏的,顿时有了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若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儿子整整肥了一圈,搞得高顺在想是否应该将这小子带到身边历练。
“伯平领此万骑,可还如臂使指?”
刘协笑吟吟将高顺、陈宫二人引了进来,令侍者给二人上了热茶,待二人坐定,这才开口相询道。
高顺想了想,有些惭愧道:“臣更擅将步,而非将骑,今令行禁止尚可,如臂使指臣不行。”
刘协宽慰道:“伯平乃诚实君子,有卿领军,朕方安心。”
高顺道:“臣亦感念陛下厚恩,陛下若欲骑兵更为锋锐,可复令温侯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