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
局里难得没了别的要紧案子,在外头忙完了,严秉峥直接让警车顺路在自家小区对街下了车。
这两天没那么热了,人也松乏,路口小吃摊人都多了。
盯梢了一天嫌疑人,浑身酸僵,严秉峥转了转脖子掏出烟点上,准备抽完散散味再回家。
旁边树丛突然传来鬼祟窸窣的动静,他神色一凛,迅疾回头出手擒拿。
“嘶——”
乔美玲甩了甩差点被拧了的手臂,不阴不阳地调侃:“表哥,职业病够厉害的啊。”
严秉峥看着她,眉头拧得更紧,“你又来干什么。”
女人身上早就不是那天风尘仆仆的糟糕模样,换了一身鲜艳时髦的裙子,妆容精致浓艳,还做了头发,搭配眼下的黑蜘蛛纹身,又野又性感,更看不出实际年龄了。
红唇叼上烟,乔美玲望着路灯的光晕,不疾不徐地吐了一口烟雾,才开口。
“来看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严秉峥神情严肃紧绷:“我说了,这生意我不会再碰。”
乔美玲抱臂倚着树干,眼神轻飘飘地打量他一眼,轻嗤:“当上禁毒一队大队长,胆子变小了啊”
严秉峥脸一沉,飞快扫一眼周围,低斥:“乔美玲!”
“这是在华国!不是金三角!这些年,你以为国内禁毒力度是在玩儿呢?!”
“赶紧离开这儿,回去告诉狂蟒,别再妄想把生意做到国内来。”
“表哥,这么严肃做什么”乔美玲蓦地笑了。
她抬手抚摸着眼下的黑蜘蛛,怀念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这么多年没回国,回来一趟总得祭奠祭奠故人。”
“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张天强的骨灰是你偷走了的,要祭奠,用不着大费周章偷渡回来。”
乔美玲把烟摁灭在树上,脸上露出毒蛇般的艳狠来。
“是啊,他的骨灰我抱走的,他死得多可惜啊~车一翻,全身骨头都断了,可要不是双手被拷在该死的车扶手上!以他的身手,他至于死?”
“毒蛇死得太冤了,狂蟒最近偏头痛,老做梦梦见他弟弟,浑身是血地求我们替他报仇!这就奇怪了……”
乔美玲神经质般歪头看着脸色难看的严秉峥,“那该死的夏耀平不是也抢救无效死了吗?”
“当年,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单枪匹马敢动手抓毒蛇,两辆牧马人都截不住他。”
“这么大的车祸,死了那么多人,连报纸新闻都登了,那为什么十五年了,毒蛇还死不瞑目?”
她又走近一步,眼睛瞪得露出眼白,在夜色里显得阴森渗人。
“表哥……该不会,那夏耀平根本没死吧?”
-
金鼎府。
刑赫野开门回来的时候,夏小梨正蹲在玄关拆快递。
半米宽的大纸箱子刚被打开,女孩半站起身探进去从里面拿东西。
“买什么了?”
夏小梨回头看他一眼,抱出一个大玩偶,脆声笑道:“这个!刚收到的。”
一只绿油油丑兮兮的悲伤蛙被举到面前。
刑少视角的“丑东西”,be like(图源网络,侵删)
刑赫野和那双“迷人”大眼睛对视着,沉默了一瞬。
细长的青蛙爪子突然抬起来,保持相同频率轻轻拍打他的手臂,还发出温柔得诡异的哄睡电子音。
“安睡吧小宝贝丁香红玫瑰再轻轻爬上床,陪伴你入梦乡……”
男人俊脸微僵,唇线抿着隐隐抽动,面无表情地伸出大掌,严实摁住这张大眼红唇的蛙脸。
然后,撇开脸,抖着肩膀发出忍俊不禁的无奈笑声。
“这什么啊…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