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先生说有事可以给他发消息,这两天她一直没找到多大的事能打扰他,每次点进去敲敲打打,最后又删除了。
两人的聊天还停留在两天前,她问有没有安全到达,刑赫野是在四个小时后才回复的。
刑先生临时那么急出的差,应该很忙的。
夏小梨望着手术灯,心里纠结成一团,感觉时间特别难熬,一看才过去五分钟。
好想跟刑先生说说话,紧张得肚子疼算不算有事?
我就发一句,不烦人的。
可欧洲现在应该才凌晨五六点吧……
不管了!我紧张得肚子疼,刑先生被吵醒的话应该不会也太生气的。
夏小梨一手捂着肚子,重新摁开手机,细指飞快点点点,消息还没发出去,界面就往上跳了两下。
[野:手术开始了?]
[野:可别紧张得哭鼻子。]
看着男人空白的头像,夏小梨悬在半空的心被稳稳托住了,心里热乎乎的。
刑先生也记着呢。
她轻舒一口气,正要回复,听见有人喊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张明杰扶着王水枝。
王水枝撑着拐脸色煞白,眼下青黑,看起来像被十级暴雨兜头浇了三天三夜一样,离挂不远了。
夏小梨朝张明杰点了点头,不想搭理王水枝。
王水枝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骂声刚到嘴边,想到这几天的遭遇又憋屈地忍住了,只咬牙道:
“夏小梨,你把舅妈害得那么惨,还不让那些人收手?!”
夏小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表情冷淡地站起身,“钱你已经拿走了,我们两清,你再在这里喧哗闹事,我就叫保安了。”
张明杰诧异地抬起眼。
他妈这几天神神叨叨的,鱼档也不开了,一回家就见她在骂夏小梨,要么就是和他爸吵架,问也只说夏小梨被有钱男人包养了,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之类的。
原本张明杰还不信,现在看她这一身看似简单的高奢牌子货,眼底闪过异色,心里有了别的计较。
“小梨,做什么这么生分,我们可是一家人,奶奶手术结束了说一声,有时间哥再请你吃饭。”
他笑着和不冷不热的夏小梨寒暄了几句,就识趣地要带他妈走。
王水枝哪里肯。
她这几日过得可谓提心吊胆烧心烧肝,今天也是来看腿的。
那天被扔出医院后,王水枝立马联系那个富太太说事情解决了,想把尾款拿到手,再反污是夏小梨贪财图利,出尔反尔不肯分手。
谁知出现在见面地点的是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说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夫人对她很失望。
不光把钱全抢了回去,还把她教训了一顿,扔到郊外,等她拖着瘸腿回到家,鱼档已经被砸了。
这几天只要一开门,就有人来闹事,警察来了也和稀泥,没人敢来买鱼,完全开不了张。
怪不得那男人这么轻易就让她把钱拿走了,还提醒她找雇主讨赏,分明就是知道那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恶毒婆娘!而且他是那女人的儿子,压根不是老公!
到手的五十万飞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王水枝气得摔凳子反而被绊倒,伤上加伤。
王水枝越想越气,指着夏小梨:“夏小梨!这事你不……明杰!你放开我!”
张明杰以要赶回去上班为由,硬是把她拉走了。
长走廊的另一头。
“儿子,你看什么呢?”
一个极为优雅的长发女人从耳鼻喉科诊室走出来,哪怕是戴着口罩都掩不住周身的气质和漂亮,完全看不出年龄,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被她称作儿子的男人,挑起兴味的笑。
“看见了欠我一顿饭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