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星耀的话以后他的动作停在了倒数第二颗扣子上。
“你不必再因为当年的事愧疚。你没有害死他。”
星耀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压在他心上的大石。
星耀和这块大石的分量比起来不过是一只小蚂蚁。
但小蚂蚁从来都是一种可以把比自身沉重百倍的东西举起来的一种奇怪生物。
沈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和他对视第一次知道原来这颗小星星也长大了。
对话到现在还算正常但很快小周的闯入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平静。“小江总不好了我们遭到了商业攻击。公司新开发的设计资料被商业间谍窃取了。
现在公司的股价正在快速下跌投资了这个新项目的几位其他公司的股东也都打电话过来了。”
“等一下再说。”
星耀给沈邪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和小周一起走了。
沈邪独自一人坐在真皮沙发上。
他以为他听到初欢没死的消息会立刻去找对方但他并没有。
初欢还活着对他来说惊远大于喜。
星耀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和江牧都性子稳妥不可能只拿一套方案出来。
他们准备了足足四五套方案来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所以很快星耀就稳住了局面。
在他们采取行动后股价下跌的幅度变小又过了一会股价停止了下跌变得平稳下来。
而后又出现了平缓上涨的趋势。
此时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天边一片晚霞染得天空是如血的颜色会议室内江氏集团的白领们三五成群的向外走去讨论着晚上吃什么。
星耀和小周还有一个副总坐着没开灯星耀问道“小周查到是哪家公司干的了吗?”
“是一家外国公司名字叫…”
小周报了个有名的英文名。
这是司戊和杨曦的公司。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反击了。
但自己绝不会认输。
星耀的办公室内沈邪处理过堆积如山的文件又来了一封视频邮件。他打开邮箱点开了视频。
就看到初欢出现在视频里。
“沈邪我是欢欢你还记得我吗?”
初欢在视频里泪流满面。
“当年我出事之后身体就落下了病根一直不敢来找你。
这些年我一直在治病。
我听说你结婚了你妻子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他很优秀我也真心的为你们送上祝福。
我知道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也不敢打扰你们。
所以你能不能让他不要再派人来追杀我了?
我真的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第三者的。
不要对我赶尽杀绝好吗?”
初欢哭得眼睛红红鼻尖红红在一间破旧的像是贫民窟的屋子里嗓音沙哑的说完了最后两个字。
视频画面就变黑了。
沈邪只感觉到一股火在心间蹿起。
星耀结束了会议回来办公室。
小周去订饭了他打算在等饭的时候休息一下却一回去就对上了沈邪浮着骇人血色的眸子。
像是要用眼睛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星耀刚要问他怎么了就听到沈邪阴冷的声音“为什么要对初欢赶尽杀绝?
他都答应不打扰你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他一条生路?
姓江的你怎么这么狠毒?
要是我不和你结婚你是不是还要连我也一起处理了?!”
“你在说什么…”
星耀不明白他的意思杨曦和司戊两个人作恶多端在业内臭名昭著。星耀不过是联合其他的受害者进行合-法-维-权结果到了沈邪嘴里就变成了这样。
“不承认?演戏演的还挺真。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沈邪有种被一个小孩儿给耍了的挫败。
“你怎么就这么贱?你就这么喜欢被我淦?我这么对你你还要不择手段的留在我身边?”
星耀眸间逐渐盛了清凌凌的一汪水却还在支撑。
沈邪见他还不认错口不择言道“我告诉你我不计较初欢的过往我还爱他我要和他领证!
你不是爱犯贱吗?那刚好你给我和初欢当挡箭牌等我把初欢娶过门了你住在家里伺候我们两个!
我告诉你初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贱人!老子现在就去把初欢接到家里!你等着!”
伴随着最后一句劈头盖脸的叱骂星耀脸上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很重的星耀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没什么感觉了。
身后沈邪把总裁办公室的门摔得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
这一天终于到了。
沈邪要把初欢接到家里来了。
妻子的位置上只能有一个人沈邪决定给别人了那星耀也不会拦着他。
星耀打电话问了一下江牧的情况得知江牧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凌玉的姐姐现在在帮忙给凌玉带着小麒麟还帮忙带着楚沨唐羽给小麒麟作伴星耀终于放心了。
星耀告诉江牧自己身体很不舒服希望江牧今晚开始能代替他工作一段时间江牧答应了。
把手头工作给江牧和凌玉做了交接星耀拒绝了所有人的陪伴自己开车回到了家里。
沈邪并不在家这个时候他应该去找初欢了。
星耀走进他们亲手布置的主卧坐在床边最后一次伸手摸了摸他亲自布置的床铺。
想到以后这里要躺着另外一个人了还是一个那样的人星耀又觉得恶心。
再也不想呆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小书房把身上那身发紧死板的西服给脱了换成了这个年纪应该穿的运动服。
把鞋也换了。
换完之后他站到了椅子上取下了书柜最顶上的一个铁盒子把里面父母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给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金灿灿、沉甸甸的小金猪。
是他的生肖。
星耀把沈邪送给他的项链取了下来换上了父母送给他的小金猪。
他又逐一把身上的首饰全部取下全部都放在了桌上。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沈邪喜欢佩戴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他想和对方成双成对就也买了不少。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星耀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有数十来份全部都签好了字又给父母写了一封信。
即使一直在吃那些摧毁他身体的药他的抑郁症也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写完信星耀把身上的钥匙也全部放下了还有钱包、银行卡一些杂物。只带了车钥匙。
出门的时候他还是稀松平常的样子佣人们热心的问他“小江总您去哪里呀?”
“出去走走。”
“用不用叫司机开车送你?”
“不用了让他多陪陪他女儿吧。”星耀笑得很平静。
“好的那您路上开车小心记得早点回来。”
佣人们以为他只是出去散散步遛个弯顺便逛逛街谁知道他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星耀开着车一直向南行驶。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把手机关了机。
他早给自己选好了地方。
活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自己选择死后待在什么地方他终于能自己做一回主了。
在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后他终于能够一边开一边不用在控制自己保持自己的体面让眼泪肆无忌惮的涌出。
他竭尽全力。
仍旧只能从这个世界路过。
目的地到了前面是一处极高的断崖断崖下面是海。
在蓝白相接的模糊视野中车子从崖上飞了出去落入了海中。
几小时后。
沈邪正在会所里喝酒他已经喝了不少。
他左右各自坐着一个漂亮小男孩一个在给他喂酒一个在帮他捏肩。还有一个在唱歌。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江牧。
沈邪懒洋洋的接了起来就听到江牧用着急的快发疯般的声音吼道“沈邪你在哪里?星星呢?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