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煜用长剑固定了身子另一只手抬起网兜伸向了池里一兜捞起了数十个小舟。
“打开看看吧。”易煜将打湿的小舟摔在地上让司空羲拆开。
司空羲捏住一个大的小舟一把展开。可是翻到最后也只在里面扯出了一枚廉价的铜铢。
“司长这……”
“许是那些世家子弟们知道了自己沉下的小舟会被泼皮趁势捞走吧就没有再放些贵重的东西。不过更多的可能是吕炽对各世家的赋税更加苛刻了导致世家子弟们也没有多少富足的金铢可以挥霍。”
易煜清理了网兜上的杂物摆放在一边像是倦了。先前还很兴奋的易煜只是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消沉下来。
“司长你好像并不高兴。”司空羲没有再拆开那些小舟眉眼瞥见了易煜的愁容。
“没什么都是些小事而已。”易煜忽然又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看着司空羲“等咱们完成都督交给我们的任务后就快马加鞭尽快的回去武役城。我还有你跟古钥那小子咱们去城里最好的酒楼痛快的喝上一场!”
“真的啊!”司空羲一愣也是跟着高兴起来。
“当然”易煜忽然止住不说了他朝司空羲的后面看去像是在找谁。
“司长怎么了?”司空羲有些奇怪的看着易煜。
“古钥怎么没跟着来?”
司空羲猛地一怔想说出实情但又怕古钥之后会埋怨他。他低低的嗫嚅着不敢说出来。
“师兄他……”
“行了不用说了看来你是知道实情的。”易煜转过身用手细细的擦拭着长剑的剑鞘眉眼里透着黯淡的光。
“什么……?”司空羲愕然“司长你都知道啦?”
“古钥的身边一直都有我的耳目。”易煜低声说“不然你们要是捅了娄子该怎么收场?”
司空羲悚然却还是忍不住问“那……司长你觉得师兄会如何做?”
“那个女孩值得古钥为她付出绝大部分的东西。”易煜望向远方下午的日光已经西斜了很多也变不那么灼热了。可是这种时候还是那么的冷像是直刺入心的冷。
“可师兄似乎觉得并不。”
“你该懂还有很多或许你没有喜欢的女孩但是你得设身处地想象一下别人的如何。”易煜将长剑安置在腰上的剑璏里朝着北郊的旅社走去。
司空羲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而他终是没能想清易煜所说的设身处地。可是记忆里总能闪现而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他最初与吕府扯上交集的时候一个秦姓的女孩就这么入了他的叫花子生活。可是他在武役城中生活了大几年却从未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姑娘。那么她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会时常能想起那个瞳色如海蓝的女孩那个举止豁达却总带着谨慎的女孩。
“我……我想不出来。我不知道。”司空羲低低地自言自语。
易煜没有听清司空羲说了什么他只是慢慢往回走而随着脚步的渐快人也就越多了。
“看来……拜观的仪式已经结束了。那么计划的第一步也该开始了吧……”他忽然站住了。
“司长您说什么?”司空羲抬头去看易煜。
“没什么有些事不说也罢。”
“可是……师兄他。”
“我说了那个女孩足以让古钥放弃绝大多数的东西可惜不是所有。”易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是所有?”司空羲攥紧了刀鞘。
“古钥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可是他的冷静是服务于都督的忠心之下的。”易煜的脚步加快“都督的命就是他的命。他只是在为都督而活奉行他可笑的愚忠。”
“可笑的愚忠……”
司空羲反复的呢喃着这句话最终紧跟上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