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这个他又嘱咐道痴一句:“四郎先随管家去更衣一会再随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道痴老实应了王青洪转身进了内院。
李忠迟疑了一下将道痴先引到偏厅坐了最后去吩咐人开库房寻衣服不迟。
十二房子嗣不繁当年太老太爷年轻病故只留下老太爷一子;老太爷又只有老爷这一根独苗。
老太太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偏生老爷年少离乡常年不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将儿子旧物都精心保存下来也有睹物思人之意。
所以库房里还有王青洪多年前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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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正房王杨氏噙着泪望着丈夫满脸的不可置信:“老爷此话是何意?难道我还扯谎不成?”
王青洪冷哼道:“我倒是不晓得未满周岁的婴孩如何能看出聪明愚钝?天生痴傻?我王青洪自问上对得起君王父母下对得起百姓儿女并未有欺心失德之处哪里就报应到儿女头上?还是你觉得当年守孝期满我应了老太太恳求为子嗣故纳了桂芳表妹对不起你这个嫡妻元配就应当遭报应?”
这一番话说的半点情面都不留其中怨气想来是日积月累。
王杨氏觉得身心俱疲都辩白都懒得辩白忍着怒气道:“就算老爷想要将罪名加到我身上也想想大姐儿与三郎、五郎。难道非要坐实了我黑心肝坏了我的名声老爷才满意?”
王青洪被堵得说不出话可心里也晓得妻子说的没错。
即便当年事情是王杨氏的不是为了几个嫡子嫡女他不仅不能揭破此事还要想法将此事圆过去才行。
王青洪心中越发憋闷望向妻子的脸色就越发不善。族长虽没有说什么可神色之间分明是怪他受制与妇人。就是西山寺里那位老和尚连正眼都不瞧他其中的蔑视当也为了这个缘故。
妻子不仅没有半点羞愧反而露出“你奈我何”的泼妇嘴脸使得他非常恼怒失望。
他站起身来冷声道:“既爱惜名声你就知分寸些。若是再容不下人我王家又不是没有出妇!”说罢甩袖而去。
王杨氏气得摊在椅子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管当年寻医问药还是最后做主将四郎送到庄子上都是婆婆做的主干她什么事?
婆婆当年可是护那孩子护的紧不仅落地就使人抱到自己屋里而且对她这个嫡母也千防万防。
她见过两次每次都是捂得严严实实随即就使人抱下去生怕她这个嫡母多看两眼便要害人似的。她当时气得要死偏生丈夫在任上连个述委屈的人都没有。
而后等传出四郎“天生痴傻”的时候她心里固然有幸灾乐祸可不无心虚。
即便她什么也没有做可也怕旁人疑到她身上。因此关于同四郎相关之事她越发避嫌任由婆婆做主生怕牵扯到自己头上。
没想到十年过去这盆污水不仅没有逃过去还是有丈夫亲自来给她“定罪”。
她刚才伤心悲愤之下不愿辩白等丈夫走后却是觉得不对劲。这个罪名不是赌气认下就能认下的。她既不是黑心肝为何要给自己揽了顶“毒妇”的帽子?
自己这个年纪可以不再指望丈夫宠爱可儿女何其无辜?若是真引得丈夫厌弃连累到孩子身上那她可真是没地方哭去。
毕竟丈夫的子嗣如今不只是三郎、五郎还有刚归家的四郎。
都是这个四郎扰得家宅不宁。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王杨氏心中恨恨扬声唤丫鬟端水进来整了整妆扶着丫鬟的手去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