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翎钧略矮。
皮肤白皙。
眸子比寻常人黄却不失神采。
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左手虎口位置有一层常年用剑才会磨出的薄茧右手拇指比左手拇指略细。
柳轻心用了三息时间完成了对朱翎铃的观察然后便笑着低下头看向了那张遭沈沉鱼祸害的古筝。
“皇族宗亲与父皇相像的大有人在年纪与铃相仿的也不在少数。”
“弟妹这么说可是有些敷衍呐。”
这沈家还真是“盛产”性子爽朗的姑娘。
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人看看完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朱翎铃笑了一下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本能的对柳轻心这“弟妹”生了兴趣。
“皇兄身上的熏香味道跟陛下相类。”
“束发的簪子雕工跟三爷用的如出一辙。”
“走路不论急徐步子都不曾乱了规矩。”
“站起的时候会先提衣摆。”
“瞧这么名贵的古筝被沉鱼那没什么天份丫头糟蹋也不觉心疼。”
“皇兄觉得这些理由可够?”
见朱翎铃不肯罢休柳轻心只得又搬了几条理由出来给他当然仍不可能是全部。
“弟妹列了这么多出来铃若还说不够可该被弟弟责备矫情了。”
朱翎铃抿了下唇瓣笑着低头仔细回想起了柳轻心说的这些让他露了身份的细节。
他明知道柳轻心还有保留可即便是知道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适合再问。
皇宫里有专门的调香人。
身为皇子的他不可能享用与隆庆皇帝一模一样的但配料却是只有细微增减让擅长辨香的闻嗅并不难得出是出自相同调香人之手这结论。
他和朱翎钧都是皇子。
虽然一个不被隆庆皇帝所喜一个正是驾前红人但他们所用的器物不同的只是材质从规制上却并不会有半点差别。
柳轻心只说他们二人簪子雕工如出一辙没明言他的簪子仅仅是材质普通其实等同于是给他留了面子。
皇宫内院名门世家皆会使教习教自家子弟礼仪规矩。
但相较名门世家皇宫里的教习明显要严苛的多。
尽管他自幼不得隆庆皇帝喜悦但旁的皇子需要学的规矩他一样也不能少学有些时候甚至会因为遭受教习刁难而不得不经历数倍于旁人的“练习”。
一步迈出要走几寸。
与不同身份的人应对要保持多远的距离。
这些事早已成了他渗进骨子里的本能纵有心掩饰也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
还有起身的时候会提衣摆。
皇宫里最重仪容。
像他这种不得宠的皇子更是需时时谨慎半点儿话柄也不敢落于旁人之手。
若起身行走不慎踩赃衣摆甚至因此摔跤定会成旁人茶余饭后谈资甚至被传去隆庆皇帝那里致其遭责备惩罚。
而他的母族呵还是不提也罢!
至于说这张被柳轻心评价为名贵的古筝。
应是他见惯了好东西才没觉得它值得被用心呵护罢。
虽然他名下没有产业“生计”只能靠例银维持但前些年他整天跟在朱翎釴屁股后面打转“眼界”也可以算是……
“皇兄言重。”
“兄友弟恭乃圣贤教训三爷便是较常人胡闹了些也断不敢在这种事上违背。”
从玉碟记录来说朱翎铃的确是翎钧的兄长。
但以实际情况而言却是截然相反。
柳轻心在这里搬这话出来给朱翎铃听可以说是语意双关。
而且她说的“义正辞严”便是给旁人听了去只要是不知这其中“奥妙”的也只会当是她谨慎不给朱翎铃机会陷翎钧于劣势。
“弟妹聪敏贤惠将来定是翎钧良助。”
朱翎铃虽唤柳轻心弟妹但对翎钧却是以名字相称。
就像柳轻心说的一样兄友弟恭有些规矩他不能也不敢违背。
不知者不怪但知道了还明知故犯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朱翎釴多厚实的背景?
还不是一样被朱翎钧这个都人生的狼崽子咬的一无所有遭了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