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薄凉仍有些担忧但当下的情况似乎却也只能如此。而在几人说话间一名测试过后的考生正探头探脑的看着桌上的图谱每次与旁人对上视线都会立刻小心的收回目光。待身边的人离开又会再次故作不经意的挑高眉梢。模样很有几分鬼祟。
那人披着一件褐色外套前襟就那样随意的敞开着头发做了简单的烫染。不过或许是相貌太过普通他这副“职业学院学生”的打扮基本上让人过目就忘。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他这几次三番的偷看已是引起了容霄的注意。瞟了他一眼淡淡询问道。
那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答道:“没有没有……”再不敢耽搁最后朝桌上的灵力图谱望了一眼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这个人看上去确实有些可疑。不过有的人天生胆小一遇上大规模的搜查哪怕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会吓得两腿发软。刚才那些个排队的参赛者比他表现更慌乱的都有。因此这个小插曲几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调查终于是彻底结束了。然而单看四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
“白搞了这么大阵仗结果他们都触摸过瓶子了。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啊。”孟婵仰天长叹。就连她精心刻画的阵法也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沈安彤尴尬的笑了笑:“可能凶手也听过这个故事吧。”
确实这是在民间传说中一个相当老的探案故事。而沈安彤几乎是原封不动的照搬了过来也难怪能被凶手一眼识破了。
“看来咱们还是得去调查一下容霄哥说的‘无组织人员’了。”各自唉声叹气后凤薄凉重新站起身顺手也把身边的几人都拉了起来。
“那差不多得把整个第四组都调查一遍哎!”沈安彤哭丧着脸一边一个的搭住了两人的肩“任务艰巨啊……”
于是这几人继续调查不提且说先前那披着褐色外套的男生离开大厅后就独自闷着头直走。时不时的他还会悄悄抬起视线朝四周打量一番仿佛生怕会有人跟踪他。
一回到宿舍他就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拿出玉简手指像抽筋般的在屏幕上按动着接连发出了一条又一条的短讯。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短讯的会话界面。这种界面的特点是不再将讯息逐条显示而是让它们全部罗列在一个会话窗口之内。左首一列是对方发来的讯息右边则是玉简主人所发送出的讯息。
如今那屏幕上具体的文字虽然细微难辨但也足以一眼看出大段大段密密麻麻的讯息几乎全部是集中在右侧。
也就是说玉简主人已经发送过大量的讯息但不知何故另一方却始终没有回复。
静候片刻见玉简内仍是一片死寂在那名考生的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大片的冷汗。额角青筋爆起剧烈的跳动着。而他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犹如发了某种急病一般。
“回复啊!”他的右手紧握着玉简空余的左手在桌上狠狠一捶“你们是要让我死吗?”
也不知是疼痛还是紧张他的左手在桌面上蜷缩了起来挣扎半晌五指微松其中若隐若现的露出了一只小瓶。
那考生紧盯着小瓶的目光就好像它是一种最恐怖的东西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它丢得远远的。但这东西一旦脱离了他的视线所造成的危害似乎会变得更大。因此尽管心力交瘁他也不得不继续把它握在手中就像握着一只暂时僵卧但随时可能醒转并狠蛰他一口的毒虫。
正在他最煎熬的时期分明已经被他反锁了的门却忽然传来了锁销转动的声音。
一定是有其他室友回来了!这间宿舍的钥匙住在这里的人都有。啊该死。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的桌子刚好是面朝着房门。不管有任何人进来他都会第一时间跟对方打个照面。
先前选择这张桌子只是因为他的床就在朝门右首的下铺。晚上坐在桌子前看一会儿书累了直接一个翻身上床非常方便。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位置竟然有那么大的隐患!
条件反射般的他猛地拉开抽屉把小瓶扔了进去再“砰”的一声将抽屉撞上接着急急忙忙的寻找锁头就往抽屉上挂。
也就在抽屉刚刚合拢的一瞬间房门被推开简之恒走了进来。
“哎施亚你在宿舍啊?”一看到那名考生简之恒似乎愣了一下。
刚才他转门把手的时候房门是反锁的他才不得不掏钥匙开门。但一般来说只要宿舍里有人在为了出行方便通常都是不会锁门的。已经做好了“房里空无一人”准备的简之恒冷不丁看到施亚这才稍感意外。
不过很快他抬起视线就看到靠窗一侧的下铺唐暮正在床上睡觉被子裹得很紧外套被团成一团胡乱的盖在脸上遮挡阳光。这一看简之恒也就释然了。
也许先前房间里只有唐暮一个睡觉之前他理所当然的锁了门。后来施亚回来看到唐暮在睡觉为了不影响他就同样锁上了门。嘿想不到施亚这小子平时看上去有点不合群关键的时候心还挺细的!
“对了你之前说你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怎么样了?”为了唐暮简之恒有意压低了声音又向施亚询问道。
施亚是无涯的学员记得当初为了准备预选他们几所学院的候选者都被集中在天圣统一训练。那个时候他对施亚的印象就是一个虽然有些沉默但为人还是不错的男孩子。
有了好朋友关椴的先例简之恒对施亚自然不会有什么歧视。他还是照常拉着他融入团体。在他的热情下施亚的性格确实是稍稍开朗一些了。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一条传讯接着脸色就变了还到处问大家借钱。那时他只说家里出了事却又不说是什么事结果当然是并没借到多少。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简之恒却还一直记挂着。难得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关心一下。
谁知施亚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脸憋得更红了。几乎是粗暴的将锁头扣了上去吼道:“不关你的事!别问了走!走!”
“到底怎么样了?”简之恒见他这样就更是担忧“那个时候我身上确实没有太多的钱现在我家里刚给我打了一笔生活费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帮助你的……”
“都说没事了!走啊!”施亚大吼一声暴出的眼球里尽是血丝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前打人。
简之恒虽然有些困惑但也表示尊重的点了点头:“那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而后他在衣柜里找出了一件外套就离开了宿舍。
在他走后那一直在睡觉的唐暮忽然拿开了脸上的衣服安静的朝着施亚的方向投去一瞥神色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