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京城里盘根错节的关系都是要从小就学的。从小到大要参加的各种赏花、品酒宴、饮茶宴多如牛毛作为主家安排坐席也是个学问如果这两家有仇、有嫌隙被安排在了一起那就是要不欢而散了。如果作为客人万一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主家或者让同为宾客的人不高兴那也是极为不礼貌的。” “末帝会知道这些?”
“肯定知道的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弟参加的宴会比氏族们还要多呢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还会让田陌和德筱去抄丁家?”金苗苗微微一皱眉“他是故意恶心人的?”
“当然了要不然怎么能让氏族们受到屈辱?让他们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呢?”梁洁雀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末帝阴险恶毒的地方丁尚书是田、德二人的岳父又是两个人的座师对他们二人还有提携之恩。丁家获罪让两个女婿兼弟子去抄家那么受到打击的人又会是谁呢?”
“是丁家的人还有田陌和德筱两家的人对吧?”
“对1梁洁雀轻轻点点头“田陌和德筱如果抗旨不尊呢这两家也跑不掉的但如果真带着人去抄家他们家和丁家同样也保不住基本上就是一个死局。’
“是啊如果真的抄了家他们的夫人暂且不说就是丁家的人恨这两个女婿多一些还是恨末帝多一些呢?”沈忠和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真的太难了。”
“应该是恨两个女婿多一点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况丁尚书确实是行为失当如果是个宽厚的帝王或许就不计较了可这是末帝最是睚眦必报的是完全都躲不开了。”
“不止如此。”沈酒听着都困了他抓着沈茶的胳膊蹭了蹭“如果他们真的带人抄家整个京城的人都要唾弃田陌和德筱他们依然在京城活不下去每天都会被人白眼被人扔臭鸡蛋的是吧?”
“小将军说的不错。”沈忠和冷笑了一声“知晓内情的人或许会说他们不容易他们被末帝给算计了但这一部分人是很少的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看到他们背信弃义他们不顾情面对自己的岳父动手。”
“确实是这样的。”薛瑞天点点头“我现在都有点怀疑末帝说的那一番话、做的那一些事情都是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激怒丁尚书让丁尚书跟他翻脸他可以一石三鸟彻底换掉户部所有的主事。他心里很清楚户部的这些主事都是老人是不会受他摆布的也不会真的听他的话所以借此机会换上自己的人那么以后无论是建造狮房还是豹房或者在皇宫大内养老虎他都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因为他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按照他的话去做。”
“侯爷说的没错。”梁洁雀点点头“后来就是换上了自己的人末帝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为所欲为的。等到那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了原来氏族的存在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他们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帝王不做蠢事不嚯嚯普通的百姓整个王朝是可以正常的运转、维持下去的。但是没有了氏族帝王没有了牵制就会毫无顾忌了。”
“可想明白了也没有用了王朝都被他给玩没了。”沈忠和冷笑了一声“不过梁姨既然你和我都在这里就说明田陌和德筱找到了一线生机对吧?”
“没错他们找到的一线生机其实就是那两个胡商。”梁洁雀看了看众人“他们也没有想过彼此还有这样的缘分。当时在象苑不仅末帝、丁尚书、田陌和德筱在场胡商也是在场的他们是来给末帝送大象喜欢吃的东西的顺便把最近新找来的玩意儿给末帝看都是末帝很喜欢的那种闪亮闪亮的小东西同时他们也知道末帝想着要养白狮也决定要劝一劝。可没想到还没轮到他们出场就发生了丁尚书的惨剧。因为他们跟户部的关系还不错无论是明面上的关系还是私底下的关系都还是可以的所以一看到这个样子就赶紧假装自己受到了惊吓被旁边的护卫送出了象苑。”
“他们还挺机灵的。”沈茶摸摸下巴“提前跑出去是为了通风报信儿?这就是梁姨您之前说的托他们的福逃过一劫了?”
“对。”梁洁雀点点头“我祖父说当时那些胡商慌慌张张的跑去府里、要所有的人都跟着他们离开除了方便携带的细软带一些之外什么都不许带家里的人都已经慌了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为那些胡商在骗人。胡商说了在象苑的一切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赶紧收拾了一些随身能带的金银、银票跟着胡商走了。”
“丁家的人也走了?”
“除了两位老夫人之外都跟着走了。”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两位老夫人也就是丁尚书的母亲和祖母并没有走因为年纪确实是太大了生怕拖累了其他的人就没跟着一起走。田陌和德筱带着人到丁府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而这两位老夫人就拿着个椅子坐在前院之中。祖父说两位老夫人是自己拔出了长刀自尽的临死以前还咒骂了末帝说他如此残暴会不得好死的。”
“两位老夫人说的倒也是准呢确实是不得好死了。”沈忠和想了想“丁家的人都跑掉了那么田陌和德筱又该怎么交差?末帝……不会把怒火撒在他们二人身上?”
“那倒是没有末帝这个人吧说聪明也挺聪明的说傻也确实是挺傻的。他可以算计跟大氏族决裂可以用计谋把大氏族的官员都踢出去换成自己的人但却相信像丁家这样的人没有人敢为他们家通风报信。”
“没有人敢为他们家通风报信?”梅林一皱眉“他就没有怀疑过胡商?”
“没有。”梁洁雀轻轻摇摇头“他觉得京城是自己的地盘自己也算是地头蛇那些胡商是靠着他吃饭的靠着他的荣恩才有了当时的地位所以他觉得不可能。”她轻轻叹了口气“就这样几家人在胡商的帮助下逃出生天到了南境才彻彻底底的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