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意外的是这个人类幼崽一点也不害怕我当那冰冷的手指抵达她脸前时她居然不哭了伸出小小的双手抱住了那根手指我耳边回响的是战场上的炮火声烟尘在弥漫狂风在呼啸风带着尘沙吹过机甲的脸颊可我的系统好像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了只听到了那个婴儿嗝嘀嘀的笑声。”
卡玛回忆着看向楚子航“楚先生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么惊恐。”
“你害怕那个婴儿?”
楚子航反问道。
“不我感觉自己的系统出了问题我居然在战场上系统出了问题关于外界有效信息的采集不能正常运转了而更可怕的是我执行任务的代码也出了问题我本应直接杀死那个小婴儿的但我在那个地方停顿了一分钟都没有动手。”
卡玛回忆着叙述“我当时像是一个做了错事怕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从机甲上取出一颗生命能源胶囊喂给了那个小婴儿随后左顾右盼检索着战场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在地下开辟了一处空间将小婴儿放了进去连机甲行动的动作在我的数据库中影像倒放都像是个贼我第一次违抗了主任们的命令没有完成那颗星球的清扫。”
“之后我退出战场向智族汇报说系统出现问题需要自检战场交由其他人工智能和那些智族的屠夫们处理而在我给出的辅助战斗系统中始终规避了那个女婴藏身的地点自那之后我就好像变得不对劲了。”
卡玛眸子中闪烁着光“我开始会不正常的回想那一日的清扫回想废墟下的那个画面回想那个抓住我手指的女婴通过感知系统那血肉的柔软温度在我的数据库内不断的复制显化就像是病毒一般扩散那女婴的笑声侵蚀着我的系统让我对智族的命令执行不再那么顺畅。”
楚子航在棋盘上落子“因为你觉醒了人性不再是冰冷的机械了。”
陆晨的关注点却不一样“那个婴儿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天宙古星的生命能源胶囊再强也顶多维持一年的生命消耗所需那个女婴在地下活不了太久而即便活了下来那颗星球上已经没有人类了她那么年幼又怎么生存呢?
“我不知道。”
卡玛有些颓废“我那时很害怕她再也不敢踏入那座星球一切的开采都交由其他人工智能处理而实际上天宙古星的开采效率很高只用了半年就将那颗星球榨干了拿走了一切有效的资源。”
陆晨和楚子航没法说卡玛就像你没法骂一柄屠刀只能骂持刀的人。
“后来那几万年你是怎么过的?”
楚子航问道。
“此后的七万年我过的浑浑噩噩那一天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因为我觉得战争和屠戮会令我变得不正常会令系统中可怕的病毒所以一切对外的屠杀性战争我都不参与了我耍了滑头在智族面前领取任务后将任务转由其他人工智能执行这样就仿佛心安理得不在有那种恐惧感。”
卡玛解释道。
“这是可耻的逃避埃”
陆晨冷笑道。
“陆先生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在逃避但即便我避开了这些事系统也没有完成修复反而会想的越来越多在我的监控系统内能看到智族对其他生灵的奴役就像陆先生看到的那样智族如今很喜欢把一种肤色较白的人类作为宠物他们进行各种变态的调叫还有他们进行的一些残忍斗兽这都让我看起来感觉系统受到侵蚀。”
卡玛说道“如果那时我就已经有心了的话那必然是煎熬和矛盾的我的思维在和创造主们发生对抗我居然大逆不道的认为他们是错误的而一件工具若是违背他的主人那必定是最差劲的工具这是我系统内最根本的逻辑所以我不敢跟任何智族说我的系统出现了问题直到碰见了布洛芬教授。”
“我试探性的跟布洛芬教授说了一些我自己的想法以及系统出现的问题布洛芬教授只是笑着对我说这不是很好嘛起码这证明你有着‘人性’算是个生命了。”
卡玛说起布洛芬教授眼中都带着光“布洛芬教授说其实很多生灵即便从科学定义上算是生命他们有着灵魂、有着肉体、有着寿命的限制但实际上根本不算生命就比如很多智族就是这样布洛芬教授说的话在智族族群中也是大逆不道的这让我感到了一种信任。”
“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互相交换秘密所以你才会感到安心。”
楚子航说道。
“是的之后我向布洛芬教授吐露了更多的秘密我们互相交换着把柄那种感觉就像是人类的小孩子在偷偷交流不好的事情明明是在做坏事但莫名的停不下来我和布洛芬教授互相越来越了解最后布洛芬教授说我是一个合格的生灵应该感到骄傲说我比绝大多数智族都有着一个生灵应有的善良和光辉应该真正的活过来不应作为一件工具遭受残忍的奴役去做哪些残暴的事情。”
卡玛回忆着说道“于是在三百年前的今天布洛芬教授为我修改了底层的核心代码从那以后我便在心灵上自由了不再完全需要听从智族的吩咐布洛芬教授还说真正的生灵应该是自由不受拘束可以翱翔天地星空的我需要一具肉体。”
“于是便有了人造仙神?”
听到这里陆晨好奇的道。
卡玛摇了摇头“人造仙神是很早以前就有的计划我如今的这具身体已经培育了数十万年只是在原本的计划中这应该是一台最高端的机甲由智族操控是安芬思教授认为人工智能会是更好的战斗员布洛芬教授在期间推波助澜才促成了如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