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醒了。
透彻入骨的森冷冻得他一个激灵,从迷迷蒙蒙中睁开眼,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要受这种囚狱之灾。
思前想后,他也没惹教主哥哥生气啊!难道是这次夜探无涯峰被发现了?可发现就发现,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教主哥哥已经特许他在教内随意走动了呀!
一切太不正常了。
他在无涯峰转了大半夜,最后一无所获的回到凤鸣谷。一只脚刚踏进山门,就被打晕了,醒来还被绑在刑架上,论起倒霉他排第二,恐怕无人敢争第一了。
他微微抬头,半明半暗的囚室中,一个又矮又瘦的汉子坐在交椅上,颧骨高耸,眼神阴鸷正审视着刑架上的少年。
此人陆一认得,正是教中四毒之一的蟾蜍。
“喂!臭蛤蟆!你抓小爷干什么?识相的赶快放了小爷,否则我让教主哥哥剥了你的癞蛤蟆皮!”
蟾蜍冷笑一声,那张瘦骨嶙嶙的脸上立时透出阴狠之色:“小兔崽子,跟谁这称爷呢!森疯子此刻自身都难保,怕是救不了你了。”
“放屁!你个不说人话满嘴喷粪的癞蛤蟆!你才快死了呢!别想吓唬你爷爷!赶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定剁碎了你个老怪物喂金蚕蛊!”
“死到临头还嘴硬!”蟾蜍脸色微变,朝旁边摆手示意,立刻有一个弟子举着一根两指粗细的鞭子上前,得了命令,狠狠的向陆一身上甩了过去。
衣衫应声炸裂,鞭子在陆一胸前抽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灼烧疼。
“来呀!你个屎壳郎臭虫癞蛤蟆!头顶长疮身上发脓的老怪物!有种打死小爷!爷爷今天要是求一句饶就不姓陆!”
陆一骂的起劲,带着风声的鞭子又刮出一道鞭痕,他咬牙绷紧了全身,一双要吃人发红的眼睛狠狠瞪着蟾蜍。
“你一一,上火刑!”
蟾蜍终于被激怒,猛地起身朝手下的人挥手。两个手下立即抬着炭火盆过来,烧红的烙铁静静搁置在里面,不时爆出零星的火花。
“说!森疯子躲在哪里?”蟾蜍抄起一把火钳,仔细端详着这张过于女气的少年面孔,目不转睛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火舌像毒蛇芯子一般跳跃在炭盆里,离得近倒是给陆一蹭了些温暖。他眸光微闪,玲珑心思一想就透了。
“就—不—告—诉—你!”陆一挑起眉梢,一字一顿的咬牙道。
“嗯啊!!”
许是疼极了,少年再也顾不上隐忍,撕心裂肺呼出一声惨叫。
豆大的汗珠顺着陆一的脸颊流下来,滴在胸前的鞭伤上,刺的生疼。
“说!”
“滚!啊!!啊啊!!!”
又是一声冲破喉咙的惨叫,入骨筋肉被利刃生生割开,疼痛彻骨铭心。
刑架上的少年脸色煞白,血争先恐后从伤口处渗出来,流了一地。陆一痛苦的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疼痛叫嚣着,逼着他眼前阵阵发黑。
“森疯子到底在哪里?”
“”陆一低低咳了两声,宛如投火飞蛾,唇角有血淌下来,虚弱笑着发出气音:“做梦!”
他听到了自己手骨被捏碎的声音。
太疼了。
实在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