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中药汤水哗哗溢出来,顺着边沿流淌了木质地板一圈一圈。
“你干嘛?”
“本王身上也不少伤疤,这药浴不错一起泡着祛祛疤,省的王妃哪日嫌弃了本王,将本王赶下卧榻可就不好了。”
“顾北煦!”
“欸~在呢!”
“”
窗外皓月高悬,夏虫脆鸣,屋里药香弥漫,灯烛摇曳,柔软美幻。
凌子岺身上的陈年内伤被药性催发出来,身子越发虚软,没了力气,泡了半刻钟便有些坐不住了。
顾北煦从后面将她箍住,让虚脱的人靠在自己怀里,头枕着自己肩上,亲昵的贴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再坚持一会儿,药浴泡不够时辰,药效就不能保证了。”
凌子岺昏昏沉沉的,哪儿还有力气说话,只觉得浑身经脉到处刺痛发烫,难受的她频频蹙着眉头。
终于熬完了药浴的时辰,顾北煦将人从水里捞起来,裹了衣衫就抱到了床榻上。凌子岺被药水泡的慵懒,只眯着眼
睛趴在床边,任由顾北煦捧着布巾给她擦头发。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药浴该说不说,还是挺给力的。凌子岺原本的时常感觉内力空耗,中气不足得以缓解不少。
因何而解,不言而喻。
一股温暖的内息自后心涌入,顾北煦给她擦完头发,便坐在床边手掌抵在她的后心处,用内力真气帮她化解体内药性。
“我自己可以调息的,不用你”
“乖乖趴着,本王就爱管你!”
明明她都又不是小孩子,顾北煦还总是用“乖”“躺好”“听话”这般词汇,平白将人撩的熨帖又无可奈何。
凌子岺趴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望向顾北煦:“我今天没杀人。”
顾北煦疑惑皱起眉:“什么?”
凌子岺心里一顿,她不是个心里能藏住太多事的人,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属意外。按照她以往的手段风格,只是断他们一条手臂算轻的了。可如今,她已经离开了京都,也不是什么暗卫首领了。那几个流氓固然可恶,但到底没把她怎么样!
从长街回到客栈,她就一直心生后悔,怎么就忍不住了呢!直接打晕不就行了。万一惊动了镇上的捕快官府,一旦调查起来,岂不是给顾北煦惹了麻烦。况且王妃被当街调戏,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凌子岺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我只是点了他们的哑穴,断其一臂,出手是有些过分。要不然我现在再去一趟那条窄巷,把手臂给他们接骨复原。”
“啊?”顾北煦按住欲起身的小人,“为何想这么做?岺儿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