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反噬被真气慢慢压制下去,酒液的醉意却烫了上来。凌子岺已经意识有些不清,微微蜷缩着身体窝在顾北煦怀里,呼出的灼热气息周身似是热的难耐。这感觉太熟悉了,上一次醉酒就是这样难受。
顾北煦终于发现凌子岺醉酒了,一杯就醉,还真是可爱的紧。
没办法,自己找的媳妇得自己宠着,好在凌子岺酒醉只是迷糊,倒也无伤大雅。思及此处,顾北煦起床点上灯烛,倒了水喂给凌子岺,然后再上床揽着她,陪着她等酒劲儿过去。
长夜漫漫,顾北煦贴着凌子岺脊背将人圈在怀里。灯烛摇曳,两个人慢声低语,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顾北煦在说,凌子岺垂下眼,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答上一两个字。
“阿岺喜欢吃什么?”
“糖炒栗子”
顾北煦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南疆的气候与中原大有不同,冬冷夏热,昼夜温差较大,日照丰富,民间素有“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
临近农历新年,家家户户都置办年货,禹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欢乐气息。顾北煦一大早就去了军营,凌子岺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来,在婢女的搀扶下哈欠连天地用完午膳,没一会儿,魏沐谦就过来了。
自从他跟着安星喆来到边境就住在了安王府,凌子岺回来后,魏沐谦当然是想跟师父住在一起的,结果被顾北煦以王妃要安胎为由,直接将魏沐谦拒之府外。
一师一徒去了后院子,徒弟练武,师父挺在躺椅上盖着裘皮晒太阳补觉。魏沐谦谨记安叔的嘱咐,怀孕的女子多半嗜睡。便以为师父已经睡着。脚下轻功不免偷懒起来,结果被凌子岺几颗栗子打在腿上,疼的直冒冷汗,就再不敢偷懒了。
等凌子岺睡醒一觉,便从躺椅上起来,拽着练功累成狗的魏沐谦出府逛街去了。王妃要出去,自是无人敢拦。但府里兵卫也不敢懈怠,十几个铁甲束兵威风凛凛地跟在王妃和魏小公子身后三
步远的地方,足以威慑街上的老百姓了。
凌子岺毫不在意,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似得。从街头逛到街尾,看见什么买什么,喜欢什么要什么,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慷他人之慨确实美滋滋的。
魏沐谦抱着手里摞起来比他还高的礼盒,虽然累但也不敢说什么,小腿现在还疼着呢!他这个师父看起来温温和和好相处,下手可狠着呢!
凌子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天寒地冻的咬了一口酸的她牙都要倒了,皱着眉头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往事。那时,一个叫沉香的小师弟有次下山回来,给她带回来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她咬了一口是甜的,那味道萦绕舌尖妙不可言。可是后来,那小师弟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再没回来,也就再没人给她买过。
顾北煦忙了一天从军营回到府上,听下人回禀王妃和魏小公子出去了,就寻了出来,走到街角,正巧看见凌子岺站在那里,盯着手上的糖葫芦发呆。
顾北煦走上前,将凌子岺微凉的手指包在手掌里哈热气,轻声问道:“酸就别吃了,府上的小厨房能做雪花山楂,是甜的。”
说完,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顾北煦解下大氅裹着凌子岺一把抱起搂进怀里,魏沐谦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孩子,立刻上前将师父手里的糖葫芦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