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凌子岺从混沌梦境中醒来,缓了半天才发现车厢纹丝不动,起身撩开车窗帘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马车停进,所有人都原地休整。
她扯了扯身上微皱的衣衫,刚打开车厢门,一杯温水就递到了她眼前。
凌子岺摩擦着杯沿彩釉,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顾北煦,后者一手提着温玉茶壶,一手还维持着给凌子岺递水的动作。
两人相对无言,只听得周围密林的鸟巢声。
“阿岺”
安星喆摇着折扇跑过来,笑眯眯地凑到凌子岺面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杯子朝顾北煦伸过去,“我也渴了,阿煦快伺候伺候我。”
顾北煦眼波未动,理都没理安星喆,若无其事地转身,提着茶壶走了,走了
安星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顾北煦的背影,半天才转过身来问凌子岺:“他是不是听觉丧失了”
凌子岺道:“车厢里有水囊。”
安星喆的语气里又添了些幽怨:“还是阿岺最疼我,也不枉费我帮你照顾了半天徒弟,讲故事讲的我嗓子都疼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捏了捏脖子,凌子岺无语,转身从车厢里拿出水囊递给安星喆,问道:“马车停了多久了”
安星喆喝了一口水,道:“你睡着就停了。”
凌子岺蹙眉疑惑:“”
安星喆道:“阿煦说的啊,马车颠簸,他怕你睡不安稳。反正我们也不着急回边境,不差这一会儿。怎么样阿岺睡得还好吗那会儿我见你困倦的厉害,眼睛都红了,现在看着好多了。饿不饿我让”
“老安,”凌子岺截口打断安星喆,语气压得低低的,带着些无奈:“你话太多了,吵得我头疼。”
安星喆愣了一下,无辜地眨眨眼睛,拉长了声音道:“哪有我是关心你,听你徒弟说,你这两日都不曾好好吃东西,是不是胃里难受要不到了前面镇上,还是找医馆看看吧,你老这么闷声熬着也不是回事儿”
凌子岺微抿了抿唇,眼里浮现一丝复杂苦涩:“算了,我自己就懂医术,不过是寻常妇人都会有的害喜反应而已,过一阵就好了。”
安星喆瞧着明显有些情绪低落的凌子岺,心里不免憋闷,蹭到她身边轻声问:“阿岺,你什么时候成亲的”
凌子岺有一瞬间的凝滞,旋即又松松地笑了:“我这样的谁会愿意跟我成亲。”
“什么意思”安星喆心弦一颤,语气里带着怒意,抬手握住凌子岺的手腕:“是谁你告诉我,谁敢这么对你,老子杀了他”
凌子岺无语,她要知道是谁还用得着安星喆动手,早就将那人挫骨扬灰了。
“你说呀”安星喆见凌子岺闭口不言又是这副模样,心中顿时积郁难消,又追问道:“阿岺别怕,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我都给你出这口气,你”
“好啦”凌子岺宠溺地压低声音,道:“还嫌我不够丢人么再说我能用的着你替我出头,我是好欺负的吗放心,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