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谢晓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沈军打来的。“你等一下,我同学给我回信了。”她对梁端打了个手势就接起了电话。
可惜沈军问来的消息不多,只是告诉她他朋友的那个大客户名叫张建良,是一家大型食品企业的老总,六十四岁,其他的就没有了。
谢晓晖把电话的内容转达给了梁端,末了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张建良并不是严峻的爸爸。”
“为什么?”梁端不解。
“说不上来,直觉。”谢晓晖耸耸肩。
“……”这话就没法接了,梁端很自觉地跳过这个话题,摸着肚子道:“我有点饿了,你呢?”
晚饭是在湖滨雅苑的豪宅里下了一包带过去的速冻饺子随便对付的,现在这局势就算想吃点好的也没地方吃去,所以连带着严峻三个人应该都没吃饱,至少是都没吃舒坦。
“我去弄点吃的,你吃不吃?”梁端说着就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我不吃,”谢晓晖一脸坚决的表情,“八点以后绝不吃东西。”她好容易才把体重控制在她可接受的范围内,可得好好巩固巩固。到她这岁数,体重上去容易下来可就太难喽!
梁端嗤笑一声,指了指她便转身出去了。
谢晓晖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等我做好了看你吃不吃。那到时候自己是吃还是不吃呢?肚子倒的确有点饿了。算了,先洗澡吧,洗完澡再看状态。
洗了澡出来,谢晓晖觉得自己的饥饿感已经快要爆表了。其实她明白自己根本就没那么饿,只是刚才被梁端那个臭小子勾起了馋虫罢了。偏偏越不想去想就越想得厉害,结果房门一开,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鲜香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还是屈服在馋虫之下了。
没想到正在厨房里下厨的不是梁端,而是严峻。
“咦?”谢晓晖一愣,问:“怎么是你在做饭,梁端呢?”
严峻扭头看了她一眼,大拇指朝后一戳,示意梁端在洗澡。
谢晓晖尴尬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尴尬过多少回了。留下吧,她刚才还和梁端一起偷摸着要揭人家老底呢,而且之前还和他在车上闹了点不愉快,实在没什么底气留下。走吧,又显得太心虚和气弱,这儿是她家好不好,凭啥要她退避啊?
“你打算种在门口啊?”倒是严峻开口给她解了围,也不等她回答就指指面前热气腾腾的锅道:“我做了海鲜粥,合谢老板的胃口不?”
谢晓晖挠挠头,走过去朝锅里看了一眼,嚯,卖相绝佳!粉色的虾仁,白色的鱼片,黄色的瑶柱,再配上刚刚下锅还依旧青翠的生菜丝,共同在噗噗冒泡的米粥里翻滚,勾得人食指大动。
严峻在她过来的时候稍稍退后了一些,但手里的长柄勺依旧在锅里缓缓地搅动着,这是做加料粥的要诀,不然的话食材下去之后粥容易沱。
“厉害啊,”谢晓晖由衷感慨道:“没想到你还会做饭,那这两天怎么不见你露一手啊?”
严峻没吭声,把她从锅边拉开,自己重新站到了灶台边继续搅动粥锅。
谢晓晖第N次尴尬了,瞅瞅锅又瞅瞅面无表情的严峻,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打破这僵局,可是直到严峻熄火端锅她都没想出来能说点啥。
“拿碗筷。”严峻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就端着整锅粥去了餐厅。
“哦。”谢晓晖讷讷地应了一声,心里头则记恨上了不靠谱的梁端小朋友。都是他,勾起了她的馋虫,害她破了八点以后不食的戒。都是他,说好是自己动手做饭的却临时换将,害她陷入了这么尴尬的境地!
严峻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着浑身都透着纠结的谢晓晖,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女人聪明绝顶,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博学多才,接触得越深越久就越是让他心惊和佩服。可偏偏有时候又傻得叫人无语,明明世事通达却总喜欢横冲直撞、不肯迂回还转。或许是她的生活环境太优越,纵容她养成了这种要么翻脸要么不理会的行事方式,还带出了跟她脾气差不多的梁端这种怪胎,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看什么看?”谢晓晖察觉到了严峻的偷瞄,皱眉道:“明天滚蛋!”
得,这印证来得也太快了点。严峻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新鲜出炉的海鲜粥问:“谢晓晖同志,你总是挑这种时机翻脸的吗?”
“……”谢晓晖瞬间怂了。
“坐下吃吧。”严峻拉开椅子先坐下了。
谢晓晖感受到了今天最严重的尴尬,一咬牙一狠心道:“我睡前不吃东西。”可惜啊,她忘记了这世上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这条定律,下一秒就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那你拿三副碗筷干嘛?”
“……”谢晓晖扔下碗筷就朝自己的房间奔去,打算一头撞死自己算了。
一阵碗筷的叮当乱响亮之中,严峻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拉住她道:“我错了,老板,我自罚去站墙角,求监督。”边说边拉着谢晓晖往桌边走。
这变脸的速度让谢晓晖爆发了。“松开!”她使劲一甩胳膊挣开了他的手,面红耳赤地怒道:“严峻同志,这儿是我家,我是你老板,你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真的好吗?是不是有点太蹬鼻子上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