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端的目光一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是我的初恋。”
谢晓晖微怔，没想到他避开她的问题真的跟她谈起了初恋。不过她并没阻止，而是听他继续。
“谢晓晖，你爱过吗？”梁端看着谢晓晖，像是可以通过她的眼睛洞穿她的灵魂一样。
谢晓晖又是一愣，凝神想了想才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以为自己爱过，可是时隔多年再回头看又好像没有，因为无论是哪一段感情哪一个人，当我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根本不像书或者电影里说的那样百感交集或者幸福甜蜜。我想大概是我爱自己更多，所以从来没在哪一段感情中外放太多的‘爱’在其中。”
“那，”梁端迟疑着，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我爸呢？”
谢晓晖淡淡一笑，她就知道他肯定会问到他的父亲。“想听实话？”
梁端点头。
“我爱你肯定比爱你爸多，很多。”
梁端不解地凝视着她问：“如果你不爱他，呃，不那么爱他的话，为什么要收养我？你甚至都没跟他结婚，完全没有责任和义务收养我。”
谢晓晖的笑意扩大了，起身过去不顾他反对地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爱不爱他和收不收养你是两件事，再说谁说我对你没有责任和义务的？”见他还要再问，她摆手打断了他道：“这件事以后慢慢说，现在不是你拷问我的时候，而是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不过我不介意你从你的初恋，或者说算不上是初恋的初恋开始说起。”
梁端撇着嘴喝了口酒之后才道：“我大概是受你影响太大了，我也觉得我好像没有爱过她，至少不像她对我那样的投入，会为我哭为我闹为我喝醉，我只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无奈地道：“挺喜欢她的。”
“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谢晓晖觉得挺冤的。
“不是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吗？”梁端振振有词的样子。
“行吧，”谢晓晖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其实这样也好，我反正是松了口气，不用担心你用情太深而受伤。不过你既然没那么爱她，干嘛还把自己的初夜奉献了？”
“为什么不呢？我都二十二了，总会有第一次的，她……也挺合我的口味的。”梁端淡淡道：“再说这种事不是女孩子吃亏多一些吗？她都不在乎，我干嘛要在乎？”
谢晓晖无语地指了指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作为男方家长，她承认他的话没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古往今来男人不都这样吗？可是作为女人，她觉得他对待女性不够尊重，有成为渣男的潜质。
这算不算是他长歪了的一个苗头呢？要不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争取把他带回正道上来呢？不过话说到底什么是渣什么又是不渣呢？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演戏呢吧，而且还是女主视角的戏。
“谢晓晖，”梁端发现谢晓晖明显走神了，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道：“想什么呐？”
谢晓晖一把拍开他的手道：“真的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梁端小朋友。”
梁端不以为意地一笑，给她的杯子里加了点酒。
“你接着说啊，”谢晓晖端起杯子慢悠悠地晃动着，催促道：“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孙正民的女儿了吧？”
“第一次分手之后没多久就知道了。当时我觉得她的理由很可笑，也有点不甘心，想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所以就查了查她的家庭资料。”
“你就没想过是她有别人了？”谢晓晖忍不住要去戳一戳他膨胀得厉害的自信心。
梁端给了她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不屑地道：“怎么可能？”
谢晓晖哀伤地看着他道：“你可别说你这种盲目自大也是受我影响的，我肯定没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悍勇。你刚才还说过的自卑呢，你还怕我失望呢？”
“你在胡说什么啊？”梁端皱着眉道：“你不是一直说我看人的眼光很准吗？要是我连她有没有劈腿都看不出来还称得上是有眼光吗？”
“哦，也对。”谢晓晖被说服了。
没想到梁端还有下文没说完：“再说我是不是自卑跟她会不会劈腿是两件事好吗？我虽然听不见，但其他条件都很好，这也是你说的。”
“……行吧，都是我说的。”谢晓晖很想捂脸。她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平时是不是把梁端吹捧得过高了，才会让他的性格有朝两个极端发展的趋势。接着刚才的话头，她问：“那你是怎么查到她的家庭资料的？她是警察，家庭资料应该都是保密的吧？”想到什么，她的表情严肃起来，瞪着梁端问：“你不会黑了市局的网站吧？”
“脑洞真大。”梁端翻了个白眼道：“我顶多只会编个小程序而已，你以为你儿子是黑客啊，随随便便就能黑掉警察局的网络？”
“那你怎么查的？”
“她不是有同事吗，随便打听一下就行了。她爸是市局一把手这种事想瞒都瞒不住，早就在局里传开了。”见谢晓晖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梁端又补充道：“就是上次他们来海大办案的时候认识的另外一个女警，我们加了微信。”
“现在的女警都这么好撩吗？好没安全感。”谢晓晖感慨道，怕梁端不能准确理解自己的意思，还特意用手语重复了一遍。
“我撩她？”梁端不屑地道：“是她非要加我的好吗，说什么万一想到案情相关事宜可以及时联系她。”
谢晓晖无语地摇了摇头，对他说：“我刚才跟你说的学防身术的事，你明天就去给我报名上课！”
梁端哭笑不得地道：“跟女人说话心好累，话题总是跳来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