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跟我哥生活在一起,他就我这一个妹妹,当然对我好啦!何止是这泰白碧窑,我这屋子里所有物件都是他给我置办的,我哥啊,从苗疆回来,还给我买了一大堆礼物,什么腰鼓,犀牛摆饰,苗疆贵族的银帽,银项圈,银手环,镂空雕花腑饰,银腰饰,还有银腰箍!可多了呢!’’
花栖自豪地说道。
封战看着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替花行渊狠狠地委屈了一把,都意图这么明显了,这傻丫头居然还没看出来,这到底是反应多迟钝啊!明明就不是亲兄妹,哪有哥哥会对妹妹好到这种程度的。
不过还好她如此迟钝,要不自己岂不是会输在起点上。
“看来你们真是兄妹情深啊!”封战幽幽地说道。
“那是自然,小时候我掉入池塘里,要不是我哥哥救我上来!你哪来的这么可爱的媳妇!”花栖笑道。
“所以,我还要谢谢他喽!”封战好笑地看着她,果然够迟钝,还好他先下手为强,估计花行渊指不定怎么哭呢!
今天是花行渊登基的大日子,一早他便率领文武百官去祭祀天、地、宗社,祭告天下。
祭祀仪式结束以后,他穿戴衮冕礼服端坐在正殿御座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贺行礼,以及称臣上奏,确立君臣之分,同时宣布坤帝花展翼退位为太上皇,改元为渊、大赦天下等。
宫中礼乐嘶鸣,歌舞霓虹,列国使臣携带重礼朝贺觐见,群宴百官,热闹非凡。
日薄西山,花行渊提着一盏琉璃灯,轻轻地推开雪宫的宫门,自从他进宫以来,派人专门打扫这雪宫,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一方掉漆的朱红茶几,黑白散落的棋子,经久无人问津的旧琵琶,老旧的白色锦纱帘,样式老旧却纤尘不染的桌椅。
封战缓缓地放下了琉璃灯,看着周围这些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微微出神。
记忆中,他的母后是个极为温婉的女子,母后的绣工很好,常常喜欢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亲手绣些漂亮的图案,他那时很小,已经不记得母亲绣过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出自母后手,上面的图案都是母后亲自绣的,那时他是宫中最得宠的皇子,吃穿用度都是宫中最好的,父皇对母后和他也是极好,每月几乎大半个月都会宿在雪宫,一切都是那样的温馨幸福,直到那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样的大雪整整下了十多天,宫人日夜不停地打扫着院子,每日都要出动大量的扫雪车向宫外拉大量的的雪。
坤京的老百姓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渐渐都有些恐慌,甚至流传是妖孽作祟,迷惑天子,才令天帝震怒降下暴雪惩罚西坤,这样荒谬的传言,一开始还有人斥责是无稽之谈。
直到雪越下越大,甚至整个坤京都要被大雪掩埋,终于所有人开始奏请花展翼,处置雪妖,以振朝纲。
那年他才五岁,亲眼看着花展翼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闯进雪宫,将母后和自己拖走,扔到冰冷无比四处漏风的冷宫。
母后一开始还在期盼花展翼不过是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已才做戏给天下人看,直到有一天,那个身穿凤炮女人,带着她母后最喜欢的九八仙凤朝阳簪来到冷宫。
身后所有尾随而来的人都讨好地称呼她为皇后娘娘,她母后彻底绝望了。
为了助花展翼登上王位,她们雪家损失了过半的男丁,就连从小最疼爱她母后的大哥都为了保护花展翼而死,可是到头来,花展翼居然为了所谓的谣言就彻底抛弃了她,她大受刺激,终日以泪洗面。
大雪终于停止了,可是她母后的宿命也结束了。
妖娆的火光彻底吞没了那个曾经风靡整个坤京的女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被压在柱子下,绝望嘶吼的女人。
‘‘花展翼,我恨你,我恨你!’’
这是他晕倒之前听到的最后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