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大小姐应该知道二小姐的下落,您再去问问吧。”
纪富康眉头一皱,眉间拧起一道深痕,宁宁这些年是骄纵了些,可是……他仍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与宁宁有关。
他摆手说,“你去忙你的吧。”
张嫂对于纪富康的这种反应感到奇怪,但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她只是一个打工的,多了也管不了,她转身回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纪富康就上了楼,用力推开了纪恬宁房间的门!
正在里面哄女儿的梁佳慧吓了一跳,见是纪富康,就扯了一下纪恬宁的衣服。
纪恬宁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哭的眼圈已经红了,看见爸爸,脖子一梗,“还没教训够吗?来吧!骂我吧!”
纪富康早就没了怒,表情既严肃又焦虑,走上前,两只眼睛盯着纪恬宁,让纪恬宁莫明害怕。
“是你吗?”
纪恬宁心虚地闪了一下眼睛,“爸你在说什么?”
纪富康握了握拳,很想给她一个巴掌,可终是下不去手,转而揪住了梁佳慧的肩膀,“说!绑匪把恬深弄哪儿去了?”
梁佳慧一看,纪富康这是知道真相了,她已经顾不上去想纪富康是从哪儿知道的,怎么知道的,脑子飞快转着,强笑说,“老纪,你别动气。”
纪恬宁从床上跳了下来,扯他的手,“放开我妈!有什么冲着我来!是我又怎么样?是我看不惯她,容不下她,派人把她绑了,怎么样吧?”
“宁宁!”梁佳慧一阵无力。
“啪!”纪富康一个巴掌搧了上去。
纪恬宁的身体受力倒在了床上,但她迅速站了起来,撩了一下头发,“你打啊,你打死我吧!反正绑匪失联了,我也找不到!她死了,你就把我打死给她偿命吧!”
她这么说,纪富康反而无法再下手,他冷声问,“真是你?”
梁佳慧怕女儿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抢话道:“是宁宁不错,但宁宁也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恬深,谁知道那人那么不守信用,拿了钱,绑了人,没按照约定的去做。老纪,你冷静一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纪富康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先生气,问大女儿的罪,还是先担心小女儿的安危,他颀长的身躯退后了一步,阖了阖眼。
梁佳慧耐心地小心地说,“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恬深恐怕凶多吉少。宁宁就算有一万个错,现在也不能怪她,更不能报警。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愿意再失去另一个女儿吧!再说了,宁宁才被许太太认可,马上也要跟少枫议婚事了,不能再出事了。”
半个小时后,纪富康从纪恬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阶一阶下楼梯。
张嫂快速从楼梯脚下躲进了洗衣间,只露出一颗脑袋看着纪富康的身影。
纪富康脸色不太好,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朝着门口去了,在玄关换鞋,他这是要出门?
张嫂想了想,快步跑了过去,“先生。”
纪富康看到张嫂,竟然有些心虚的感觉,不去看张嫂的脸,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您这是要去找恬深小姐?”
纪富康定了定神,声音沉郁道:“张嫂,你的职责是家务,别的事情不要多管。”
张嫂明白了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纪富康离开后,张嫂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握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先生……”
韶京医院的病房里,夜已经挺深,医院里格外寂静。
陆韶城坐在病床前,床上的纪恬深已经睡着了,睡的很安稳,也很沉静。
他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这是今天沈青送来的,一并还有这些日子他派人去搜集的关于纪恬深的资料。
他原是想多了解她,像她想了解他那样。
可是从深深幼儿园、小学、中学的老师、同学与邻居那里得来的信息,她从小生活的清苦,她的懂事、努力与隐忍,让他唏嘘不已,让他心疼的厉害。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受过部队的洗礼的,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尚造成了心理阴影,诱发了心理疾病,她在他面前却像一棵向日葵一般,向上,乐观,温暖着他,照耀着他。
其实,他并不完全是她的良配,她应该遇到一个更好的,能够温暖她,照耀她的人。
可,他们又注定遇上了。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搁在被子上的一只小手,
手机突然响了。
怕扰醒她,他赶紧接通,是元修。
“太太睡了么?”
“嗯。”
“Ken,纪家保姆的消息……他出去了……是一个演艺圈的女演员,他现在的情人……”
陆韶城按断了通话,不愿意再多听。
手边还握着纪恬深那些令他心疼的过往,在纪恬深经历了被“绑架”“失联”一天一夜之后,她的父亲,竟然可以为了那个罪魅祸首而放弃她,还有心思去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