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律师中的以‘秃鹫’为名的那部分人是个非常独特的群体,他们是讼棍中的讼棍,会追逐任何可能带来利益的诉讼需求,大规模集体起诉是他们最喜欢的攻击方式,文体明星、大公司、政府机构等等是他们最喜欢的被告人,家境一般没有深厚社会关系的受害人是他们最喜欢的原告。
他们往往会和渴求金钱但对法律一知半解的原告签订类似对赌协议的合同,获赔一百万,分我百分之五十,获赔一个亿,分我百分之九十,为此他们甚至愿意像风险投资一样替原告负担部分或者全部高额诉讼费用。
这种行为有时候对社会是有益的,比如78年的福特pinto汽车油箱起火案,秃鹫律师为三名受害人争取到了陪审团做出的总额1.278亿刀的赔偿。虽然最后获赔金额远不及这一数字,庭外和解的金额也是保密的,但此举很好地震慑了福特公司,令其大规模召回汽车解决设计隐患,挽救了驾驶和乘坐者未来可能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为受害人讨取了公道并使这一事故中严重烧伤的乘客有足够的财富度过病痛缠身的下半生,秃鹫律师自身也在这一诉讼中赚得盆满钵满,可以说是多赢的正面案例。
但这种行为大多数时候没啥好处,还使米国本来就争讼成风的社会氛围愈加推波助澜。还是福特的pinto汽车,80年又有一群律师想如法炮制吃大户,结果在福特坚决的反击下每个原告最终才获赔7500刀,秃鹫们的所有巨额前期投入全打水漂不说,原告在牵延日久的诉讼过程中也精疲力尽,带着双倍的痛苦离开法庭。
他们在大公司身上得手的概率很低,他们最喜欢的还是注重声誉的大明星和政府机构,大明星面对诬告往往选择私下和解,即使他是被冤枉的,因为明星们耗不起诉讼过程中被民众质疑导致的声誉损失。
当然,话说回来,明星们自己也都不怎么干净,没这帮人震慑着,恐怕行为会更加脱序。
而政府机构的官员为了选举或是晋升,也经常令这帮无耻的家伙得逞,比如纽约的公营地铁公司,每年都要陪各种理由碰瓷的律师和原告一大笔钱,而这些钱其实都是纳税人的,只要能破财消灾,官员们赔起来才不心疼。
这群非常矛盾的集合体们,现在第一次盯上了宋亚。
之前刚刚和哈姆林相谈甚欢的‘死忠’粉丝在被秃鹫律师展示‘钱’景诱惑后立刻改口,偶像是什么?能吃吗?律师们还联络了他其他在派对中身体出现异常的朋友们,准备发起集体诉讼。
“我和对方律师刚刚聊过,他们索价一千万私下和解。”
哈姆林说道:“他们威胁不同意和解就要征集全国范围的更多受害者参与进这桩诉讼案,并把事情闹大。”
“他们诉讼我什么?”
宋亚被气笑了,“他们用的都不是我公司的产品!”
“你这可不像有志念法学院的人说出来的话aplus。”
哈姆林很严肃,“他们会告你在wherethe love的mv中故意使用不良示范并忽略了安全告知义务,你有巴恩公司百分之八十股份,他们很容易就能查到,他们会寻求把你的mv定义为含有商业广告的宣传制品。”
“我在自己家里玩玩,我可没有给出任何暗示。”宋亚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了,“你们也没有警告过我。”
“我和古德曼也没料到有人会那么蠢,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哈姆林说:“你的动机会是法庭攻防的关键,你对很多人说过靠mv里的这部分片段为自家荧光剂带货的话,对吧?”
宋亚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下,自己没多防备这方面,起码没多做掩饰,这种话自己对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制片人说过,对导演拉里说过,对剧组的摄影师也拜托过,对自己人更没遮拦了……
“诉讼一发起你会有很多漏洞。”
哈姆林说,“最后你赔的钱不会多,但一直打下去的话对你的声誉是种损害,不说别的,你还卖不卖衣服了?有毒荧光剂这个词可千万不能和纺织业沾边……”
“fxxk!这帮该死的流氓!”
宋亚骂了句粗口,“你有什么建议。”
“一千万我们肯定不可能赔,所以我们先要展现出最强硬的姿态,降低他们的心理预期,为以后的和解做准备。我建议尽量不要进行长时间的诉讼攻防,请注意,纽约检察系统一贯偏向象党的朱利安尼,而你在上次跨年活动中高调支持丁金斯。”
哈姆林回答,“我们还需要在首专音乐录影带和wherethe love的荧光派对片段下方标注请勿模仿之类警示字样。”
“那已经卖掉的呢?”宋亚问。
“那个暂时不用管,先等对方下一步反应再说。”哈姆林说道,“你把古德曼和伊莱,特别是伊莱找去商量吧,他在危机公关方面是专业的。”
“好的,你替我告诉他们,就算打官司要花掉两千万我也不跟他们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