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咬了下唇,叶明月暗示的什么,她自然清楚,只是她原本以为封衍只教过她一人掷骰子,那是为数不多的,两人除了床上之外的隐秘时光。
却没想到,也不过是自我满足。
按照之前,陶陶肯定会受不得激,与叶明月比个高下,现在却没了兴趣。她点亮手机,现在的时间早过了她的睡觉时间,脑子也渐渐混沌,什么也思考不了。
她近乎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明月与人玩掷骰子,动作熟练,且一脉相承。
叶明月失了误,佯装讨好地朝向柳求饶,向柳瞥了眼陶陶,不肯放过她,端起一杯酒说:“明月你输了,就罚酒!”
“不过,你不太会喝酒,那找人代喝也不是不可以。”
叶明月第一时间看向封衍,扯了扯他的袖子,颇为熟稔,仿佛做过千万遍:“衍哥,要不……”话还没说出口,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啊,我没注意,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了。”
以前的封衍和叶明月。
是一对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也是曾经的情侣。
现在的作为,倒衬得她是棒打鸳鸯的那人。
陶陶思维发僵,脑子里的思绪像是被弄乱的毛团,搅得她不得安生。
“这么多人在呢,衍哥帮帮忙怎么了?”向柳蹿火。
她猛地站起来,抓过叶明月手中的酒杯,扯了扯唇角:“既然明月喝不了酒,我来帮她喝掉好了。”
说完,仰头喝完。
封衍微微敛眸,面色有些沉冷。他本就不会答应叶明月的要求。
可没想到陶陶的接下来的举动。
“砰”一下,酒杯被一只绵软润白的手放在桌面上。
“喝完了,我出去透透气。”陶陶向来脾气好,鲜少做这些破坏气氛的事情,然而现在她有股疲惫感,什么也不想做。
她不等别人说话,径自向外走去,脚步凌乱,不小心撞了下桌子,身后传来很多声音——
“刺啦”
应该是杯子掉在地上。
“脾气那么大做什么!又没让她喝!明月你别收拾玻璃,万一割破手指怎么办?你的凝血功能本来就慢,又是稀有血型,这里只有叶陶陶和你血型一样,难道还指望她叶陶陶救你?”
向柳一贯尖利的声音,不知看到什么,戛然而止。
“向柳!陶陶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而已。”
叶明月温婉劝说的声音。
里面各种声音纷繁起伏,直到陶陶将门关上,才隔绝掉一切,至于里面有没有封衍的声音,她突然没了探究的兴趣。
*
陶陶出了包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从来没来过类似会所这样的地方。于是她放任自己随意走,将包间里的所有声音抛之脑后。
廊道的尽头,是一片荒凉的原野,倒是与灯红酒绿的会所形成鲜明的对比。
陶陶缓步走到阳台边,双手搭在栏杆上,手指垂在半空中。迎面吹来的寒风,将困意稍微卸去些许,混沌的头脑也渐渐清醒。
“啪嚓”
打火机点燃,又很快关上,淡淡的烟草味传来。
陶陶看过去。
是刚才的包间里的女人,她随意倚靠着栏杆和墙面相接处,模样比包间里更加放松,也更加疏懒。
她抬起眼皮,瞟一眼,将细长的女士香烟送至嘴边,双颊轻轻鼓动,松开,一串白烟慢慢吐出,艳丽的眉目都缓和不少。
陶陶问:“我打扰你了吗?”说完,自己就愣了下,今天怎么老是闯入别人的场合。
安野抬眼,睨她一眼,过了几秒才道:“随你。”
陶陶安下心,呆在原地,打算等到封衍出来。
这里鲜少人来,只有她和安野安安静静,谁也不说话,陶陶也没有试图去搭话,她总觉得封衍身边的人,也不见得真对她有任何的善意。
气氛沉静,却又有莫名的舒适淡淡流淌。
女士烟很快燃尽,安野摁灭香烟,指尖夹着烟头,似乎见到周围没有可以丢的地方,站直身体,打算走出去。
临走前,她路过陶陶的身边。
“喂。”
陶陶迟钝一会儿,才看过去。
“你倒和叶明月不一样,算我做个好事。”她从前到后捋一把头发,懒懒散散,也不管陶陶信不信——
“别太信封衍,这人肚子里全是算计。”
“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