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满是失望之意,卫霖忙抬头:“父皇,儿臣……”
苏贵妃终于忍不住道:“陛下,事发突然,便是连樊统领都措手不及,霖儿未能保护好陛下,让陛下受惊,确实失职,只是他初次担此……”
“正式因为初次才更应尽职尽责!”元嘉帝打断了她的话:“往前太子负责护卫之事时,怎从不曾有过意外?”
说完,不等苏贵妃与卫霖作何反应,元嘉帝突然神情一愣,滞住了,他浓眉紧拧,眸色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卫霖瞬时看出了元嘉帝心中的犹疑,而他心中已然是确信,拳头紧紧握起。
“你们先下去!”元嘉帝扶额。
苏贵妃抱着孩子与卫霖下了马车,她去了后头贵妃的车架,卫霖则骑马跟在一侧,见从御驾上下来一个传令太监,没过多久,太子卫梧的身影出现,上了御驾。
卫鄢一直坐在车内,队伍在停了小半个时辰后再次出发,却还是继续前往猎场。
姜宝问:“皇帝还敢去猎场?他不怕又有人刺杀吗?”
卫鄢并不意外元嘉帝的决定,与她解释道:“此次刺杀的目的或许并不是想杀死父皇,所以他自然是要继续前去,探探他们的目的。”他说“父皇”二字的时候冷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他手里捏着一只从车壁上拔下来的箭,整只箭长二尺三寸,箭镞为三翼三棱型,箭尾的羽毛为普通的鸭羽,通体不见任何标志,东正青说,这是梁朝军中用的制式最常见最普通的箭。
姜宝好奇凑过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这种军用武器,箭身漆黑,唯箭羽是白色,箭镞泛着银光,她伸手想碰,卫鄢拿开了些。
“这箭镞开了锋。”
姜宝看着那寒光,讪讪收回了手。
卫鄢盯着箭,抿直了唇沉默,姜宝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眼里满是好奇与怀疑。
他睨她一眼:“不是我所为。”
姜宝嘿嘿讨好的笑了声:“那你觉得可能是哪个?”
“难说。”这箭虽是最普通的款式,寻常百姓自然不可能有,但朝中有能力接触军中事务的,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
卫霖自是可以,但他怎可能会故意的来害自己,卫榴的舅舅身为将军,自是也能,可他们没有行事的理由,卫鄢又想了几个,全都被他否决,他甚至还想了敌国,敌国自然有能力仿造出大量梁朝的武器来,可元嘉帝出行一事为临时起意,他们又怎么肯如此迅速做出埋伏,除非朝中安排了细作,可既如此,为何只在射下箭后匆匆离去?
卫鄢甚至还想到了太子,之前元嘉帝出行一事皆由太子辅助安排,这会却变成了晋王,而现在出事,晋王最起码也会落得一个护卫不力的罪名,太子自然很可能会是背后之人,但如此明显的事,他能想到,元嘉帝自然也能想到,太子会做这样的事吗?
他如此光风霁月之人,可能会对元嘉帝下手?
他又盯着那箭,伸手摸了摸,突然一震。
这锋,只开了一半。
太子上了御驾后,便见车内只有元嘉帝一人静坐,炉上热的一壶水已然烧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水汽从壶口喷出,迷迷蒙蒙,一时让他难以看清元嘉帝的神色。
卫梧问:“父皇可有大碍?”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温和平缓,但其中的关心满满,像极了元后与他说话时的语气。
元嘉帝心中郁气散了些,摇头道:“无事,你可有事?”
卫梧清咳一声,笑道:“谢父皇挂心,儿臣无碍。”
元嘉帝抬眼看他,眸色深沉:“你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闻言,卫梧也沉下了脸上,分析道:“能知晓出行的路线,能迅速调动人手且不被发现的埋伏在此,袭击后快速离去,甚至还拥有大量的军式制箭,可见是个在朝中扎根极深之人,而他们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刺杀父皇。”
“背后之人想对付的是老二,出了此事,是老二失职,此乃大罪。”元嘉帝看着他。
卫梧对上他的目光,眸光颤动,眼底流露出受伤之意,却还是温和道:“父皇是觉得儿臣有可能吗?”
“说起来,儿臣确实有这个可能。”
元嘉帝狼狈收回了视线,为自己的怀疑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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