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同学都回头看了一眼。
以陆眠为中心,围绕她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张扬邪肆的气息,不断外延。
距离她最近的张彦岩打了个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侧头对上她搞事情的危险眼神,深深的干咽了口唾沫。
刚才他被老师提问,要不是陆眠提醒自己套用哪个公式,他现在或许还在被嘲笑着。
他觉得很神奇,身边的同桌看上去明明没有听课,却还能回答上老师的问题,漫不经心中就把知识点学会了。
她那么优秀的成绩,就是这么来的吗?
只是,她这样拦着他不让他坐下,一时间还挺尴尬的。
“陆、陆眠?”张彦岩微弓着身子,小声问着。
陆眠觉得自己的同桌太好脾气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有什么能被嘲笑的?一群人含沙射影对待一个努力踏实的人,他们就很有优越感了吗?
陆眠手里继续转着那只圆珠笔,另一只手轻轻的撑在太阳穴处,羽睫轻闪,平和而缓慢的问着:“张彦岩,你想考第几名?”
她的语气就像在下课随意聊天那般闲适。
班里的同学都神色莫名的看向他们。
毕钧也放下手里的教材,做好了随时走下讲台的准备。
张彦岩被她没头没尾的问题,弄得一怔,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说就行,没人敢笑话你。”
她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的,但听在周围人耳朵里,便是那种强烈而有力的威胁。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平平静静中控住全场,旁人谁都不敢打断。
刚才嘲笑过张彦岩的同学,都冷不丁的打着颤,心虚的抱了抱自己。
他们在此时的陆眠身上,看到了加大加粗的三个字:惹不起。
前排的肖潜即使没回头,也能隔着玻璃看到她倒映在上面的浅淡轮廓,他侧着头,盯着玻璃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没看到陆眠暗示张彦岩的那一幕,就因为看到了,才感觉很诧异。
她的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一心二用?
张彦岩盯着陆眠坚定的眼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也被感染到了,多了几分信心。
“我想……我想考前十名。”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碍于班内挺安静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前排的屈维维忽然不受控制的带头笑了起来。
她原本抽签是跟张彦岩坐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她就很不满意了,自己是二十五名之前的好学生,怎么可以跟最后一名做搭档,她对张彦岩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后来因为陆眠跟肖潜不合,强行换了座位,她这才如愿以偿的坐在了肖潜身边,而张彦岩也跟着陆眠坐在了她后面。
她一边笑一边说道:“我们这些前二十五名的都不敢说冲刺前十名,你一个第五十名也敢狮子大开口?鲲鹏中学出来的人都这么狂吗?”
其他人也跟着摇头,忍着笑。
“有一说一,有目标是好的,但是目标太大实现不了,那就是幻想了!”
“你要是能考前十名,那你把前面的那些同学放在哪里了?我寻思着全班并列前十,这概率不是很高啊!”
陆眠不是没当过倒数第一,就是因为当过,所以才知道了解这种处境。
她不在意那些中伤的话,只是这种话落在一个本不自信的人心里,就是伤疤,或许还会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
他只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看这么多人脸色的。是好是坏,都用不着旁人说三道四。
陆眠手中的圆珠笔又转了个漂亮的花,她散漫慵懒的勾着唇角,对张彦岩的回答,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