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闹脾气离开家里之后,薛溢辉就估计殷永梅不会再给他钱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这种不给零花钱的事以前也没少干过。
上次自己喝醉酒,许溺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于是薛溢辉把大致内容和许溺说了一遍,就问他能不能帮忙给他找个工作。
“其实如果你真的想找工作可以试试去杂志社投稿漫画。”许溺看过薛溢辉英语书上画的画,这样提议道,“你画画不是挺好的吗?”
画画是薛溢辉的强项,以前在二十四中显得没事干,上课总在课本上留点小作品,水平大概也就是那时候提高的。
“我没正经学过,那个水平肯定不行,没有基础,”薛溢辉摇摇头,“有没有什么饭店服务员或者发传单这种?”
早上为了快点去学校找闹脾气的薛溢辉,许溺连房间都没来得及收拾,正弯着腰把床单抹平。
听到薛溢辉说的话,许溺好像想到了什么,收拾房间的动作停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薛溢辉轻轻吐出一个字:“有。”
“什么?”薛溢辉问。
“你要不嫌弃的话,”许溺看着薛溢辉的骚粉色拖鞋,戏谑地道,“何奕家咖啡厅肯定缺人手。”
薛溢辉几乎条件反射地骂了一声:“操?”
薛溢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回忆起了之前的那一次没头没脑的表白,他现在对何奕这个人真的特别恐惧了。
纠结了好几天,薛溢辉还是去了那家咖啡厅,一天放学,许溺把薛溢辉要到咖啡厅打工的事情和何奕爸爸说了一下,何奕爸爸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真的缺人手吗?”何奕爸爸走之后,薛溢辉有点不敢相信,小声地问,“平时过来也不见得有多少客人来啊。”
“这边大部分都是二中和N大的学生,周末的时候生意其实挺好的,主要是其他分店很忙,何奕爸爸总不能几头跑吧,这边就一直只有何奕一个人在,”许溺说,“平时朱正泽他们也会过来帮帮忙,不过他们嘛,你也知道的……”
许溺笑了一下,随手抓了一把咖啡厅门口盘子里放的棒棒糖,丢给薛溢辉,道:“还是聊天的时间比较多。”
何奕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许溺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又看了看薛溢辉。
薛溢辉没注意何奕的表情,刚刚何奕爸爸让他每天中午过来看看店就行,用不着做其他的。
薛溢辉拿着许溺给他的糖,下意识剥了吃。
想起之前许溺说过,何奕爸爸开了好几个咖啡厅,其他城市还有连锁的,心底又不免佩服何奕爸爸一下。
这几天气温一路往上爬着,许溺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往后面走。
薛溢辉不知道他要去干嘛,扭头看了一眼何奕,何奕站在柜台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心里一惊,于是薛溢辉也快步跟过去了。
这一过去才知道,何奕家咖啡厅看着小,其实并不。
后面薛溢辉从没去过的一个地方还摆放了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旁边搁了几棵小盆栽,像个森系主题小酒吧似的,还挺好看。
有几桌坐着客人就坐在旁边聊天喝咖啡,薛溢辉和许溺过去,几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姐姐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看打扮,应该是N大的艺术生。
“哇,好可爱的小弟弟。”一个姑娘轻轻摇着旁边人的胳膊,小声地道,“许溺旁边那个也是二中的吗?”
“应该是吧,你过去问问?”
薛溢辉看了过去,那个姑娘瞬间脸羞得通红,许溺朝她们笑了一下,打开钢琴盖。
“你要弹琴吗?”薛溢辉问。
许溺弹了一段音阶,雪白且轮廓有致的手指翻飞着,他坐了下来,往座位一边拍了拍,薛溢辉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了。
琴凳不挤,薛溢辉却还是习惯性地往旁边挪,和许溺之间空出一段距离。
许溺看着薛溢辉的发旋,笑道:“我无偿给何奕爸爸打工,不可以吗?”
许溺没有明说,但是薛溢辉私心是觉得许溺是想陪他,虽然这听起来也挺正常的,朋友之间,打工陪着,有时候也能一起聊聊天。
然而这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薛溢辉居然脸红了。
一个棕色卷发的小姐姐应该是常客了,看起来和许溺很熟,她拿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许溺问道:“今天弹什么?”
许溺挡着薛溢辉,从小姐姐那边的角度只能看见薛溢辉隐隐约约的轮廓。
“《小星星》啊。”许溺看了一眼镜头,把手放在琴键上,弹下了第一个音。
薛溢辉坐在许溺旁边,默默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跳一跳,黑色小棋子压扁之后开始飞翔嘟嘟嘟……
许溺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弹琴,一首曲子弹完就和薛溢辉头碰头看着他玩手机。
“哎,那位弟弟,”那边架着手机的姑娘笑着喊了一声,“你也冲镜头笑一个呀。”
薛溢辉茫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处于礼貌,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然后迅速低头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