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从他的口袋里便冒出了电话铃响。太宰接下电话,“喂,啊,森先生吗?有什么事大驾光临?”
太宰的语气十分活泼,“我正在教训不听话的中意弟子,异能力很强……一想到森先生又要错失一员干将,就心痛不已……森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我腹诽道,看你也不像能教好学生的人。谁把你当做老师真是瞎了眼。
这时候罗生门忽然咳嗽一声,颇为怪异。但我更多的心神都投向太宰那边了。
太宰继续回答。他对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是依赖。
“好吧……就听您的,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这里又只剩下我的喘气声。
“啊,你运气真好啊。我决定和你打个赌——既然不当黑手党,那就做你想做的,如果成功了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
“……倘若失败,就乖乖回到港黑当我的狗吧?”
我忍着火气,皮笑肉不笑说,“承你吉言。”
“再见,下次再会喔。”太宰转身,挥了挥手,信步离去。
我的心从天上掉回地下,又从地上悬到半空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才一把躺到草地上,大口大口呼气,露出完全不符合我性格的笑。
“我是芥川,新生的芥川龙之介。”
刹那间,有股暖流从大脑流到四肢,又汹涌澎湃涌向心脏。恍惚中我听到一声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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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那个草坪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先回贫民窟找银,可银不在,我就留了便签。
【银,请务必注意安全,躲起来…如果活不下去的话,就回那个家吧,到时候就说是我非要带你走的就好了。】
我不能拖累她,眼下我既然惹上了麻烦,难不成还带着她东躲西藏?
不可以,银不该过那样的生活。必须等到能够解决困境时,再来找银。
我带着这样的念头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的家,然后离开了贫民街。
那么,我的藏身地在哪?
合适的藏身地方应满足两个条件:势力错综复杂、又没有多少利益牵涉。势力复杂,又没有油水,当然不值得让强龙犯险去压地头蛇。
我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锁定了镭钵街的方位。不久前一场巨大的爆炸吹飞了那儿原来的居民、同时也吹飞了现代社会应该有的秩序。
被遗弃的、犯了罪的、避难的……只要在那里居住过一次,就可以建造自己的房屋、基地。这里是文明遗弃之地。但却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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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来到镭体街的第三个夜晚。我照旧蜷缩在集装箱和枯草做的小窝里。
外面逼仄的巷道里,漫着臭烘烘的气味,风呜呜吹,像沉闷的油在晃荡。
突然,小屋外咚一声砸了个响,里面的我被晃了个半死,我知道,客人又来讨食了。
我探出头,果然,一只体型健壮的三花猫蹲在旁边的下水道井盖上,绿色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
给三花撕了两小块面包,“吃吧。”
当着我的面,他把面包块吞得干干净净,很快又舔了舔爪子,喵呜一声朝我可怜兮兮地叫唤。
看来他又没吃饱——这几天这种戏码不知道发生了几次。甚至哪天要是不来才奇怪呢
我不得已又撕下两大块面包,鬼知道这家伙在没我之前被谁喂养得这么能吃。
如此往复两三次后,三花很终于塌成软软一团液体,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我打算看看镭钵街的样子。
握着纸和笔,踩着吱呀吱呀的雪,裤脚被突然扯了扯,我低头一看,是昨天那只猫,他琥珀般的眼睛很有特色。
见我看她,他冲我急急地叫了一声,又一个劲往街东张望,猫眼瞪得又大又圆,像在示意我往那里去。
我闲着无事,且熟悉未来所处的环境是必需技能,跟着猫闲逛也不无不可。
但这还是颇令我惊讶,猫引我到一座半废弃的实验基地。
精密的仪器应有尽有,书籍和资料摆了满满一排排书架、墙角更是有一摞摞文件从地板垒到天花板上。
我不禁放轻脚步,唯恐一点点动静破坏了平衡,以至于这书纸全部倒下来把我和三花压个半死。
三花倒是不怕,在前面敏捷地跳跃,在一个门前停下来,跳到我头上踩了踩,示意我去开门。
我看到一个少年,他以婴儿般的姿态蜷缩在床上。少年紧闭着眼睛,柑橘色的卷发在窗外的风吹下微微晃动,使人联想到阳光、鲜花和牛奶的味道。
童话般的梦幻色彩。
然而我很快意识这是一个诱饵。
即便真是童话,那家伙也一定会以巨龙的身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