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弦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息,总觉得……师尊的这位掌门?师兄,像是并不太喜欢他。
他提着心,陵澜的手指却在?他肩上?一下一下地点,似是心情极好,半点也不紧张,仿佛对自己新收的弟子非常自信。
他的情绪也影响了他,苏星弦的心不觉放松下来,微微仰起头?,师尊这么信任他,他也不能露怯,即便?掌门?真的不喜欢他,以?后他好好努力,让他认可?他便?是。
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苏星弦毕竟不是一般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心定下来,就不再拘束,落落大方行?了个礼。
全程,楚烬寒都一个字也没说?。
陵澜见苏星弦年纪小?小?,却行?为得体,得体中又不显死板,自然从?容,也很满意。严格来说?,他才算是他真正收的“第一个”弟子。
楚烬寒不说?话,他也不当回事,总之,冰山这种生物,他是不能理解的,通知到?了,就行?了。
“星弦往后就住在?我的星罗峰,不用给他另外安排了。”说?完,他拉着苏星弦就要离开,冷不丁,一直不曾言语的楚烬寒却说?话了,他看向他,“你不是不喜他人打扰?”
陵澜一直不曾正眼看过他,这时他瞧过来,他才发现,他的眼睛不像他本人一样冷,反而像是他身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气质越疏冷,越是显得这双眼眸璨如辰星。
看上?去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却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只是此时,这双眼上?像蒙着一层胧星的云纱,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人”两个字,仿佛稍微重?了一点。
“星弦是我弟子,自然与外人是不同的。”
大殿空旷,隔了一会?儿,才听到?台阶上?的仙人像是很轻很轻地说?了两个字,“外人?”
清泠泠的声音,像两块玉石落地而碎。
陵澜回完,就要带苏星弦走,可?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一声“师弟”。
两次走两步就被叫住,陵澜有点不耐烦了,“又要怎样?”他收徒,他也没表示,他要走,他又叫他。
第一次收徒,在?他的徒弟面前,身为师兄就这个态度,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师兄’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说?了,师弟一次给你‘汇报’清楚。”
他说?得不客气,耳后传来细微的风声,他以?为这师兄是权威受到?挑战,恼羞成怒要暗算他,猝然回身,触手却接到?了一瓶白玉瓶身的丹药。
山风不歇,吹得大殿纂满符文的披幔飘飘扬扬,白衣紫绶的仙人已经回过身去,声音重?归淡漠,再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雪华丹,可?暂抑你体内的业火。”
“你的新弟子,需要什么,自去落华峰领取即可?。”说?完,他再不发一言。
雪华丹,雪莲精,抑制业火。陵澜想起秘境时给慕寻用的药,莫非,都是楚烬寒给他的?
这是面冷心热?陵澜坦然把雪华丹收好,也不生气了,“多谢师兄。”他觉得,拿了别人的东西?,不好什么都不表示。最后真给不给不说?,表示是一定要的。于是道,“待师弟得了好物,一定也想着师兄。”
轻缓的语速,带一点天生的慵懒,说?话的时候,不像是在?说?什么公事公办的客套话,反而像是含情脉脉地说?着真诚的情话,似乎能让人听得心底酥麻。
可?他却又并没有多余的意思,说?了便?走,毫无留恋,只留山风依旧。
淡淡月影将玉阶上?白衣仙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苍山晚钟长鸣,空旷的大殿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低头?,摊开手心。
一枚红色玉佩躺在?他掌心,不是寻常玉石雕刻,格外生动,像是直接用法力将一朵莲花精心封入玉石之中。
“这个,是信物,只给你一个人,也只有一块。你要好好收着,不能掉了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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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环境,眼前很黑,黑得像从?未有过光明一样,也听不到?声音,皮肤接触到?的空气阴冷彻骨。
陵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下意识地警惕,伸手试探着在?旁边摸索,像个忽然失明的盲人,手心想要抓点什么,才能有些安全感。
突然有具温热的身体靠近他,他骤然一惊,可?这具身体像有着莫名的安全感,也驱散了他的冷,他有点贪恋,没有推开,下一刻,他就被带到?了怀里。
紧绷的身体被打开,用力攥紧的手松了,他与他十指相扣,脉搏紧贴脉搏,温柔的手摸过他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