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白面微须双目狭长单眼皮两道眉毛也是细而淡鼻子高挺清雅隽秀也是一副不错的相貌就是鼻头过尖配上三白眼面相上就有了三分阴险。
这人正是渣男井衡。
“招娣过来给表姐道个歉自家人说错两句话也没什么义母教训义女那也是应当就是如今静静也是大姑娘家了你总得掌握点尺度传宗且就把那方惹祸的砚台送给静静吧算作替你母亲赔罪了。”
“那是不是袁文景也要给我道个歉呢?毕竟他不做这个官我们王家可也从来不会跟官府打什么交道不跟官府的夫人小姐们打交道我是不是就不必把中馈交给胡家老姐姐打理?整天累得胡家姐姐需要不停吃燕窝鱼翅进补我也真是罪孽深重。胡家姐姐要是不管理这烦死人的王家中馈不就有时间好好陪着外甥女买砚台了更有时间教教外甥女闺阁礼仪免得大半夜还往我这臭小子房里跑没名没分的好说不好听。”
何小满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
王传宗这个傻白甜例外他是一脸狂喜他整个脑袋里都在回响着没名没分好说不好听那么有名分了是不是就……
井衡则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是王招娣?
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逐渐习惯唯唯诺诺的王招娣忘却了当年这个女人也是拎着裙子健步如飞跑过江湖的。
尤其是王招娣不善言辞她很少这样长篇大论不简直是从来没有过。
而且歪搅胡缠的却让你无从辩驳。
从一个砚台能直接扯到中馈管家权甚至隐隐剑指袁文景这位上任不久的知州。
区区一个商户家里却出了位四品大员不是应该奴颜媚骨、死巴着不放以求庇护家族余荫子嗣才对吗?
商贾就是商贾目光短浅唯利是图!
井衡心头火起:“表姐现在已经跟清河府乃至河州府那边的夫人太太们结交将来对文景的仕途都是大有裨益你这无知妇人懂得什么?”
“我是不懂啊文景升官发财那也是人家袁家的子孙跟我们王家有什么关系呢?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王家的赘婿!”
“你……”
廊庑下两盏气死风灯映照着他的脸青白交错面目狰狞。
多少年了这个屈辱的字眼多少年没有出现在他耳朵里面了?
现在像是一只无情的巴掌兜头盖脸扇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脸此刻比被丫头搀扶着的袁静静还要肿胀难看。
一直站在一边做世外高人状的袁文景现在不得不出站出来:“既然义母如此介怀中馈一事那从明日起姨母就随本官去府衙居住吧本来也该住在那里的不过是觉得住在王家宅里清河府的人都会对王家高看一眼各衙门同僚也会照应一二此事还是本官思虑不周连累了姨母。”
袁文景一边说一边高声喊着自己的长随叫人套了马车连夜搬家。
现在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何小满一副“你闯了大祸”的表情。
王家把知府大老爷逼的半夜搬家以后谁得机会不得来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