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谢诗宛仿若置于那场熟悉梦境中,她看见另一个她自己在陌生的庭院里,坐在藤花椅上,失神看着屋檐上的紫藤花。
“小姐,小姐,有消息了。”可儿小跑进了屋子,她看见梦中的那个自己站起身,满脸忧愁地问着可儿。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面容上似她,却比她更多几分成熟的女子在听到可儿的消息后,猛地跌坐回?藤花椅上。
很?快大雾弥漫,覆盖一切。场景一转,她似一缕幽魂,不知自己飘荡去了哪里,最后停在了一个酒楼边上。
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纷,嘈杂声不断,她顺着飘荡下去,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是在钱庄时有一面之缘的赵大叔。
不过赵大叔不似那时他们相见的那样,此时他多了很?多刀伤,脸上也有厚厚的胡渣,几乎看不清神奇,就连一只眼也没了,被黑布裹着,更有沧桑之气了。
她正想打招呼,才意识到现在没有人能看到她。
她身后一个布庄的伙计摆着手,说道:“顾将军征战几年,为我们抵挡了许多灾祸啊,真是可惜,少年将军就这么战陨了。”
“谁知道呢,听小道消息说这顾将军前身与那杀手组织有莫大联系呢,说不定……”旁边一个男子挑了挑眉,一脸不屑。
还在她身前走过的赵大叔忽地回头,大步向前,揪起男子的衣领,横眉竖眼,铮铮铁汉红了眼,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没有了顾言,你又怎能安全地在城里过着你的生活,真是一群白眼狼!”
“哎呀呀,你这人真是不讲理,还不给?人说了是不是……”那个男子不服气,但碍于打不过面前的大叔,声量也小了许多。
但谢诗宛已经无暇顾及两人的争吵,她似一缕烟雾急匆匆地飘荡过去,却看见了漫天的缟素,百姓夹道而迎,有跪在地上感激的妇人,也同样有听闻了小道消息揣测背后的人。而中间那有一个封了官位的人才有资格用的棺材。
怎么会?怎么会是顾言?
她既然已经是一缕烟雾,便顺着缝隙钻进去,眼前的一切,她几乎不可置信。
那是顾言,是她熟悉的少年郎。他换上了新衣,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眉目平静,早已不受外?界纷扰。
尽管洗净了面容,谢诗宛还是看到了他脸上长长的刀疤,虽然世人都认为脸上的疤痕是丑陋的象征,可在顾言硬朗的面容上,反是添了一些少年将军的英勇。
而他的手心却还紧紧握着什么东西,她凑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那块玉佩,是那块刻了她和他名字的玉佩,也是之前梦中的她摔在地上与他断绝关系的玉佩。
阿言在最后却还握着他们两人结缘的玉佩!
谢诗宛还想更近一些,却像有一股吸力将她吸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顾言越来越远……
“不要?!不要?!”谢诗宛惊呼着从梦中转醒。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儿正担忧地拿着巾帕给?她擦泪。
“这是梦……还是现实?”刚刚的那些场景都太过真实,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
“小姐,现在当然不是梦,你已经晕了一天一夜了。”可儿伸手探了探小姐的额头,没有发热,才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