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绶看着费仲陷入了?沉思,他记得这是个佞臣啊,什?么时候这么忠君爱国了?!也不是说不能忠君爱国,但就?感觉怪怪的。殷绶总觉得里面有阴谋。这费大人该不会打算带兵投敌,来个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在一众大臣的撺掇下,殷绶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让费仲以副将的身份跟去?前线。
大臣们见又有一个站出来挡在前面的,个个又高枕无忧起来。总觉得明日就?能把敌军赶过黄河去?,收复河山,坐享其?成。大臣们盲目的自信和乐观,倒使?朝堂气氛没有那么沉闷。
申公豹两月前在临淇县调兵四五万,杀退了?敌军八l九万,这一消息传来朝歌的时候,殷绶还有些感慨,国师可真能干啊。直到现?在,周营大军杀过了?黄河,杀到了?临淇县,国师不知所?踪,殷绶更加感慨。这下好?了?,连国师也不见了?,不知指望谁了?。谁也指望不上。一想到让费仲那把老骨头去?,还不如自己上呢!
殷绶心情沉重地下了?朝,回到宫里来。
刚到宫门口,一抬头就?看到新月狐在宫里等着了?。
殷绶看到他,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殷绶努力稳住了?心神,按了?按怀中的松木剑,跨进了?宫门。
“你来干什?么?”殷绶冷冷地看着新月狐,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住。
新月狐打量着他,那股压制他力量的强大压迫感使?得他胸闷气短起来,大王又把那法器拿出来了??他真不惜如此啊!新月狐恼恨地看着他,咬了?咬牙,“大王,我?说过我?不会离开!”
“孤不想看到你,你快走。”殷绶冷冷地威胁,“否则孤就?不客气了?!”
“大王!”新月狐说着就?要走上来,没走两步,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殷绶被吓了?一跳,同时心也闷闷地疼了?起来。
“来人,把他轰出去?!”殷绶冷酷地吩咐。
护卫进来,走到了?新月狐身边,新月狐只是瞧着殷绶,体内气血翻涌个不停。那股力量压迫得他恨不得掉头逃跑,但对眼前人的留恋使?得他站定不动。
殷绶向他走了?过来,新月狐眼睁睁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渴盼。殷绶只是漠然地经过他,朝里走去?。新月狐又一口血喷出来,那气势骇人得很。护卫对视了?一眼,道?了?一声得罪,便将新月狐架了?出去?。
殷绶听到他们离开,脚步顿住,转身看了?一眼。门口空空荡荡,地上滴落的血刺痛人眼。殷绶心里禁不住窒闷疼痛,宛如刀绞。
这之?后,宫里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得好?似没有活物。
新月狐喷在地上的血,被宫人进来收拾干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殷绶走到了?床边,脱了?鞋爬上床,心里难受得很。难受得想哭,眼泪炽热滚烫,脱眶而出。
要忍耐啊。殷绶心想,就?是这么做了?,就?是要让他对自己失望,对自己不再留恋,慢慢的,就?不会再喜欢了?。不喜欢,以后也不会感到难过了?……
新月狐被轰出了?纣王宫,只得勉强回到妲己宫。刚到宫门口,就?化?了?九尾白狐倒在地上,虚弱无力,动弹不得。
“公子!”小柔眼见着它倒下,赶紧奔出来,惊慌地叫着,“公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新月狐双目呆滞,嘴角溢血,一句话都不说。
小柔见它伤得如此重,也顾不得再说什?么,赶忙把它抱起走了?进去?。
小琪也见着了?,忙过来,紧张地问小柔,“公子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快去?找人来!”小柔神色严肃地对她道?。
“哦!”小琪反应过来,忙奔出去?抓人。
没多久,几个现?成的宫人宫婢被打晕了?,扔在新月狐床前。
小柔对新月狐道?:“公子,您快吸食他们的精气吧,您伤得太重了?。”
九尾狐侧躺在床上,不为?所?动。耳朵耷拉着,双目无神,嘴角溢血,毛发失去?光彩,蒙上了?一层死灰,几条尾巴无精打采地搭在床上,再没了?往日的英姿勃发。这样?子就?跟要死了?差不多。
小琪见了?也在旁跟着着急,“是啊,公子,疗伤要紧啊!”
新月狐绝望地闭上了?眼,不理会她们。小柔和小琪见状,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再劝。
新月狐又一次被殷绶伤透了?心,连求生意?志都没了?。
看着那人冷酷的模样?,想到他再也不会怜惜自己,新月狐忽然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新月狐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呢?好?时柔情蜜意?,不好?了?就?残酷地糟践他。他是不是以为?他的心不会疼,他以为?他不会疼吗?一而再再而三地闹,闹也就?罢了?,他们这次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新月狐想到殷绶说是怕自己伤害他才假意?应承的,他真如此想么?真的是因为?害怕自己才应承的么?
新月狐心中无数疑问闪过,最后都化?为?了?一句,他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才能这样?残忍地伤害他。他若是爱,便不会如此。
呵,即便这样?,他还是希望到他身边去?,即便全身疼痛,窒息而死,他还是想到他身边去?,死在他怀里。死在他怀里,才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