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当天。
殷绶携文武大臣出宫前往太庙祭祖。太庙位于王宫东面,五里之地,一座高塔,是为太庙。成汤先祖牌位都在高塔里。殷绶脑子里有纣王以往祭祖的回忆,所以一套祭祀礼仪做下来,没什么困难。就是跪得膝盖疼。
殷绶祭拜先祖的时候,没少祈祷先祖保佑自己平安活到大结局。就是宫中那狐狸精,也求先祖多多显灵,震慑一二。让它别没事出来吓人。
殷绶祭拜完了祖宗,还要祭拜社稷坛,也就是拜土地神和五谷神,祈祷下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社稷坛在王宫西面,殷绶又带着大臣们从东赶到西。
街上鞭炮声声,震耳欲聋。很有节日气氛。
谁都知道七月十四这日鬼门大开,须得赶在午时之前祭拜完,各自回家。切忌在外面晃悠。下午和晚上阳气最弱,阴气最盛,万一在外面不慎碰上那什么,就不好了。
殷绶刚拜完了先祖,心定了些。只等到社稷坛,拜了社稷坛,便返回宫去。
因殷绶曾在御花园撞见“邪祟”(九尾狐),便在七月十四这日,应景般,请了道士来宫中做法。超度亡灵,驱除邪祟。
妲己正在自己宫中午睡,忽听得外面叮叮当当地响,有鞭炮声可以理解,这叮叮当当算怎么回事?就跟在耳边敲似的,敲得震天响,妲己无法入睡,有些恼了。
“外面敲什么呢?”妲己不悦地从床上坐起,问向宫人。
“回娘娘,”宫人忙回道:“有道士在宫中做法。”
“道士?”妲己好看的眉蹙了起来,“哪里来的道士?”
“据说是,大王请来的。”宫人回道。
“大王请来的?”妲己下床来,行出去,走到门口张望了一下,“这是,御花园那边?”
“是的。”宫人回道。
一想到御花园,妲己不由联想到自己现出真身和纣王“偶遇”那一晚,结果自那以后,大王都很少去御花园了,难不成,他把自己当邪祟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妲己感觉纣王请道士来做法就是想收她的,心里好生气闷。虽然寻常道士还不至于把新月狐给收了,但纣王的做法实在伤了他的心了。
妲己朱唇轻抿,眼中情绪复杂。
此时道士做法,敲得难听死,她无法不受影响,睡是睡不着了。妲己思虑再三,既然这道士是大王请来“驱”他的,他当然要前去看看,给个下马威,省得谁都骑到头上来了。
“帮本宫宽衣,本宫倒要看看,这道士做的什么法。”妲己冷哼了一声,回转身来,让宫婢打水来,洗漱穿戴。
七月十四鬼节什么的,妲己是不惧的。她自己就是妖,还怕邪祟?笑话。
妲己穿戴整齐,带了宫婢,就气势汹汹往御花园而来。
殷绶刚从宫外祭拜回来,来御花园点个卯,正要回宫去歇着。谁知这时妲己从那边过来了,殷绶见了诧异不已,她不是病体吗?看这样子生龙活虎的,料是病好了。
殷绶站定,一时也不着急回寝宫了,想看看她意欲何为。
那在御花园祭台上做法、上蹿下跳的道士,一见妲己出现,当即挥了把松木剑,往妲己而去。妲己眼见着那道士飞来,不慌不忙,伸手抓了旁边一宫婢挡在身前,松木剑险些刺入宫婢咽喉。在场众人大惊。
道士见如此,急急收回了剑,一个反转,退后了几步,落于地上。妲己推开了宫婢,趁机发难:“大胆!哪里来的道士敢对本宫无礼,来啊!速速拿下!”
妲己平素发号施令惯了,那上位者的气势是十足十,当即出来一队侍卫真要拿下道士,殷绶见了,忙出来打圆场,“住手!”
侍卫和道士便僵持着,殷绶向妲己走来,尽量平静地对妲己道:“爱妃不好好在宫中养病,怎的出来吹风?今日不同往时,爱妃当心着点自己的身子才是。”
妲己气鼓鼓的,似嗔似怨地瞪了殷绶一眼,那一眼不见凶狠,倒有些委屈。殷绶被瞪得心间一颤,当即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妲己,瞧这小模样委屈的。
“大王,妾身倒想在宫中养病,可这里做法敲得叮叮当当响,妾身根本无法安睡……”妲己可怜巴巴地对殷绶道,那眼珠子水盈盈的,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殷绶不敢再看,转头看向那道士,道士的眼睛愤恨地盯在妲己身上,殷绶此时更加确定妲己身上是有妖了。殷绶暗叹了口气,对道士道:“大师先下去休息吧。”
道士听了,不甘地看了妲己一眼,也不行礼,带着自己的弟子下去了。
“爱妃你看,没人吵了,孤送你回宫吧。”殷绶看着她道。
妲己见道士们都撤了,这才没再闹,和殷绶一起往自己寝宫去。
妲己一和殷绶走在一块,就容易身娇体软,非得挨着殷绶才能走路,殷绶头疼不已。看她刚刚抓那宫婢挡道士的灵活样,鬼才信她身娇体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