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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种爱(2 / 2)


从笔架上取下毛笔,沾了点墨汁,在砚台上轻扫过。

他写字的时候何愈和她妈都很自觉的背过身去。

毕竟这事属于个人隐私,偷窥不是好习惯。

木牌扔上去,何愈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腿,看着徐清让:“我们去旁边坐会吧,我妈估计还得一会。”

徐清让看了她一眼:“恩。”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旁边有个小超市。

走累了的人都会在这休息一下。

落座后,何愈揉了揉酸痛的小腿:“你每年都会来吗?”

他摇头:“去年来这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何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今天是坐缆车上来的?”

徐清让看着她,眸色微沉。

“走上来的。”

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何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是看你这么早就要回去了,以为你是直接坐缆车上来的。”

其实是觉得他的体质,应该坚持不到山顶。

而且看他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

比她这种常年顶着大太阳劳作的人体力还要好。

好在徐清让并没有追究她话的真假。

何愈和他说话还是挺小心翼翼的。

他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你的谎言,可他就是不拆穿你,弄的你莫名感到心里发慌。

何愈咬了口吸管,心虚的四处看了看。

隔壁桌不时有笑声传来,甚至还有起争执的,夹杂着方言的互骂。

何愈在心里叹了口气,哪怕现在有人找她打架都行,只要能把她从这种尴尬的安静里拉出去就行。

一番挣扎以后,何愈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轻咳了一声,问徐清让:“来静安寺的人很多,有的求平安,有的是求财运,你求的是什么?”

徐清让贴着玻璃杯的指骨屈了屈,他轻声开口:“两样都没求。”

何愈一愣:“那你是……”

他没说话,抬手喝了口水。

何愈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还有微抬的下颚。

她长这么大见过的男人其实也不少了,单说她爸的学生就有好些个。

有段时间她爸病了,休养在家,三不五时就有他的学生来家里看望他。

那阵子她家简直热闹如学校,偏偏何愈刚闯了祸,被她爸罚读检讨。

那之后,她爸的学生就都知道了,何教授的女儿是检讨专业户。

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还有她入职场以后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长的帅的也有,却唯独没有像徐清让这样的。

他吸引人的点不光光在他好看的五官上,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拆分开来都足够用色/气二字来形容。

单是坐在那里,不用任何动作和言语,就足够吸引人的全部注意力了。

领口之上的喉结,走动时微露的脚踝,骨节分明的双手,用力时手臂上的青筋。

何愈觉得他这种人简直就属于吃露水就能存活的神仙了。

当事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里里外外的剖析了一遍。

见何愈歪着头,双眼无焦的走着神。

他微屈手指,敲了敲桌面:“在想什么?”

谢天谢地,他终于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了。

何愈也不可能把自己刚才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随口胡诌道:“我在想我爸以前带我来静安寺的时候。”

好像是她高二那年,她爸正好放假,就开车带她来了静安山。

“那年我考试没考好,我爸怕我难过,就带我来爬山,后来我实在累的不行了,想说就这么下去吧。我爸告诉我,这人生就和这爬山一样,半途而废的话,之前就努力就白费了,我当时累的都想一跃解千愁了。后来还是在我爸的威逼利诱之下爬上了山顶。他让我大声喊出自己内心的愿望,我说我害怕,不愿意喊,他很温柔的说没关系,不管我是什么愿意,他都会尽力帮我去实现的。”

徐清让问:“然后你就说了?”

何愈耸了耸肩:“他都那样承诺了,我肯定说了啊。”

徐清让似乎难得对这个话题感了兴趣,问她:“你说了什么?”

何愈叹了口气:“我特别大声的喊了一句,我不想上学,我想待在家里打游戏,去他妈的作业,拜拜了!结果他转头就罚我写了一封五千字的检讨。”

……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男人的话不能信!”

徐清让垂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抿唇角。

何愈捕捉到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惊讶程度不亚于考古时看见保存完好的食物。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轻抚杯壁的动作停下,他的身后是延绵的群山,甚至还常年氤氲着散不开的雾气。

他静静地坐在其中,像是一副完整的画卷。

何愈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这样的眼睛,笑起来很好看的。”

多情又温柔。

她是很认真的在提意见,甚至没有掺杂任何别的念头,或许在别人看人她这是在故意撩拨人。

可她的想法很简单,想看他笑一次。

“你应该多笑笑。”

徐清让身形微怔,他抬眸看着她。

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和他的不一样。

从小到大他听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这个孩子的瞳色太深,看不透,一看就是个心思重的。

那些人说的也没有错。

他从来不愿意将自己的情绪摆在脸上,他讨厌被人窥探心理的感觉。

哪怕他难受到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想有人来安慰他,或者是给他灌一通没有用的鸡汤。

他一样也不需要。

可何愈和他不一样。

她活的光明磊落,什么都放在脸上,从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在她面前,徐清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孤僻的小丑。

——莫名其妙出现的表现欲都被他的自卑给埋了下去。

何愈诱哄他:“你笑一下试试,肯定比一直绷着脸舒服。”

徐清让沉默片刻,牵动唇角,笑的僵硬又尴尬。

何愈突然靠近了他,四目相对,她的五官就这么被放大。

近在咫尺一般。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有点像桂花,味道很淡。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耳根发热,握着杯子的手瞬然收紧。

而后,他点了点头。

何愈问他:“小鸟为什么中枪了还一直在飞?”

徐清让想了想:“因为伤的不重?”

何愈摇头,一脸认真:“因为它很坚强。”

……

……

诡异的安静过后,何愈干笑两声:“好像……不太好笑啊。”

她别开视线,咬着吸管,尴尬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徐清让看着她难得慌乱的神情,抿着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是很典型的桃花眼,睫毛很长,不算翘,垂眼时,正好挡住眼睛。

他安静的看着何愈。

山景温柔,他更温柔。

像被融化的冰川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周身都带着温暖的颜色。

只是尴尬到想咬断舌头的何愈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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