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跟着安老夫人千里迢迢上京来,可不是为了被郡主奚落的。
可是这一见面就落了下乘,可怎么办才好?
再有郡马闹出来的这事,理亏丢脸的可都是郡马啊。
陵阳郡主虽然也丢脸,但她同时也是弱势的一方,众人说道时难免会替她抱不平。
毕竟谁家的夫人能接受这种事呢?
倘若是自个儿宴客时,闹出自家夫婿抱着丫鬟滚成一团,那些夫人光想象就想上吊。
所以陵阳郡主府上这事虽传了出去,倒是引起了不少夫人的同情。
陵阳郡主关在府里想了几日后也想通了,她还打算进宫找皇后娘娘哭诉呢。
郡马做下这事根本是不把她这个皇家郡主放在眼里,倘若皇兄不替她出气,她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进宫,安老夫人就来了。
另一边,安老夫人气势汹汹的前来,一见面几个回合就落败了,此刻正缩在椅子上,早就失了原先的气势了。
陵阳郡主见彻底压下了安老夫人的气焰,别说有多得意了,心下也出了一口恶气,连日来的憋屈也都散尽了。
这时,只听安老夫人咬牙又问道:“春草那丫头呢?”
“当然立刻就卖了。”陵阳郡主捊了捊衣袖,淡淡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声轻呼声从安老夫人身后传来。
安老夫人脸色铁青地瞪着陵阳郡主。
发出声音的不是旁人,正是春草的老子娘,安老夫人跟前的路嬷嬷。
路嬷嬷听闻自己的女儿被发卖了,眼前顿时一黑差一点没昏过去。
所幸她还记得自己在当差,且是在郡主跟前,她若是出了差错,自已被罚不要紧,肯定又要累得老夫人在郡主面前丢了脸。
因此她咬紧牙关硬挺了过去。
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得很,眼眶也已经微微发红了。
陵阳郡主瞥了路嬷嬷一眼,故意说道:“原来是路嬷嬷,哎呀我倒是忘了,春草不是你的丫头么,瞧我这记性,早些记起来多好,把春草退回去也就是了,也不至于被发卖了。”
陵阳郡主这一番话简直就像一把刀,狠狠戳进了路嬷嬷的胸口。
路嬷嬷狠狠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不敢劳烦郡主。”语气中还是不免透出一丝埋怨。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郡主跟前也敢随便开口。”陵阳郡主还没开口,一旁的丁香已经出声喝斥了。
“路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素日最懂规矩,眼下不过是一时伤心才会失了分寸,别跟她计较。”陵阳郡主伸出手拍拍丁香的手说道。
这一番话又一下子踩了老夫人和路嬷嬷两人。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冷声说道:“郡主,凡事适可而止才好,真闹开了对你也没好处。”
陵阳郡主倒没想到,老夫人到这个时候还能硬气起来,她微微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真是好笑极了,自个儿做不到的事,倒来要求本郡主了。”
接着她脸色一沉,也跟着怒声说道:“你们这是看本郡主性子好,要欺到本郡主头上不成?行啊,咱们一块儿到皇后娘娘跟前说道说道!”
语毕,也不等安老夫人反应过来,陵阳郡主便对着丁香吩咐道:“去,拿我的名帖递牌子求见皇后娘娘。”
安家众人都被郡主一番颠倒是非的话给惊呆了,再看郡主一言不合就要闹到宫里,顿时都有些急了。
往日里在安家时,许是离京城太远,使得她们对“郡主”这个身分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此刻进了京,看着富丽堂皇的郡主府,再加上郡主硬气的模样,说进宫就进宫,这才使得众人回味过来,眼前这个可是皇家的郡主啊。
“往日里不跟你们计较,倒惯得你们越发张扬拿大了,本郡主就教教你们,到了京城该如何夹起尾巴做人!”陵阳郡主撂下狠话,便起身离开了。
安家众人被晾在花厅里,众人的心下都凉了。
这时,安家二夫人怯怯地开口问道:“母亲,眼下该怎么办?”
安老夫人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往日她用婆母的身分拿捏郡主,可眼下到了京城,到了陛下和皇后面前,难道她还能端着婆母的架子么?
此刻安老夫人心下也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听了旁人几句撺掇就冲动的进京。
若是等到陵阳回去了,她想怎么和对方斗也来得及啊。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陪着陵阳郡主离开花厅的丁香却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郡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