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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2 / 2)


意识本能地从身体里剥离,何思怀的思维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地旁观着自己惨遭围攻的躯体,疼痛、眩晕、麻木,都凝缩成了具象的点,摆在不正常的理智前,疼得明明白白却又无法触动内心分毫。

天旋地转间他只能分辨出金岩的骂骂咧咧,周遭不成章法的脚步声乱成一团,约莫有五六个人的样子,这么多人群殴一个,丝毫不讲道理。

背部、腹部、四肢……凡是能挨得到的地方都烙下了清晰确凿的痛感。身体应激地想要呕吐,何思怀分了一丝意志力阻止了这一本能,倒是引得脑袋突突得跳起来——整个世界开始旋转。

原来不是所有无助的时候都会有江北出现。

昨晚刺破黑暗的光今天没有再在把他从困顿中捞起,何思怀只觉得自己不幸,却没想过,不是所有无助的人生命里都会有一个江北。

不幸和幸运始终是相对的,但就遇到江北这件事来说,何思怀是绝对幸运的。大约是很多年之后,何思怀亲口这样说到。

然而此刻的他,只是游离在身体之外,旁观着眼前这狼狈而荒谬的一幕,似乎感觉不到痛了,只是非常、非常的疲惫。

快点结束吧。

……

耳鸣混着头痛,何思怀意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大概是:“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死了吧?”之后脚步声、咒骂声、喘息声便一窝蜂地消散下去。

确定人都走远了,满脑子的金花也消退得差不多了,何思怀强撑着找了个偏僻拐角坐下,好让夜色稍微掩盖一下整个人的不堪与狼狈,也让自己消化好满腔找不准位置的情绪。

最后还是没有酝酿出什么情绪——愤怒也好、悲伤也罢,被暴打之后该有的负面情绪一个也没有出现,何思怀觉得自己像是空了一般,木木的,什么也掏不出来。

只是真的太痛了,何思怀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时半会儿竟没能站得起来,他忽然又想起了江北,他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扛下所有疼痛的呢?他是怎么做到被打了也不显狼狈,反而显得悲情又豪迈呢?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又会做什么?至少不会这么窝囊吧?

如果是他之前,大概率已经跑到江北的秘密基地“求支援”了,可是现在正证明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江北拖累了自己,而是自己连累了江北。他真的不想也不愿意再看到他受罪了,无论是不是因为自己。

……

当晚何思怀还是坚持回了寝室,洗澡上床,也并没有耽误太久——毕竟还是不想被同寝其他几位骂。

只是这一夜实在是不算太平,先是浑身上下无一幸免地肆意疼痛,接着就是好不容易哄出来的睡意被一次又一次的幻觉、噩梦给惊醒——何思怀一闭眼,脑子里就闪现着被殴打的场景,总算也是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恐惧。

这一夜断断续续的睡眠让何思怀焦虑又崩溃,第二天起床号响起来,企图翻个身的他却觉得全身都想灌了铅——昨天的四公里变速跑加上昨晚的围殴,让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拉响了红色警报。

不出意外,早晨的跑操何思怀落在了后面,和窦子康一起挨了末队的罚。

戒尺落在手心的触感何思怀难以形容,这是他先前没有体会过的瞬间爆裂的痛感,有一种将皮肉分离开的巨大冲击力,感觉到涌上指尖的血液化成了一个个细小的剧痛因子,不遗余力地扩散到肢端与大脑。

不过是挨了三棍子,何思怀已经面色惨白。他昨天跟江北说自己不经打是真的,怕疼这种事情从来没给他带来如此大的不利。

老孙的课上,睡眠不足加上精神恍惚,何思怀顺理成章地又出了纰漏,《孝经》背了一半忘记自己说到哪了,老孙气急败坏给了两棍子才勉强唤起回忆——比较起来,老孙的小竹棍带来的更多是火辣辣的刺痛,比起先前戒尺带来的洗礼,相对来说要好很多。

这一天的何思怀可以说是过得失魂落魄,也是初尝了体罚的滋味儿,倒是得意了始作俑者金岩。

晚上何思怀抱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态度,坚持用接近凝滞的大脑将课文给背了出来,免了一顿罚,但整个人也快虚脱了。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江北拖窦子康带话,让何思怀去找他。

一直走到巷子口,何思怀也没想好要跟江北说些什么,浑浑噩噩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何思怀没有起本能地恐惧,任由人将他拉进了巷子深处——他知道那肯定是江北。

“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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