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大门前,夏云珠转过头,和景越对视,彼此表情都凝重到无以复加。
救我?
我没病?
还有最后那句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给两人带来不小的冲击。
“范娜她……是不是看到薄风遥了?”夏云珠再次望向大门内气派的别墅,呼吸不自觉就急促起来。
他们的突然来访、范娜不小心的泄密,一定使范家人生出警惕,担心他们报警告密,很可能会对他们做出不利行为。
景越正担心着,便见大门猛然打开,与此同时,对讲机里再度传来说话声,却不是方才的家佣,而是一道低沉男音。
“不好意思,刚才娜娜犯病了,说的话你们不要介意。”
夏云珠急着探究真相,立刻回应:“没关系,我们就是因为担心她的病情,才来打扰的,您是…范叔叔吧?”
那头笑了声,语气变得十分和蔼:“嗯,我是娜娜的父亲,刚才家佣不懂事,擅自做了决定,竟然不让你们进来,真是!实不相瞒,娜娜最近精神有点问题,家佣可能是担心她犯病会吓到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欢迎你们进来坐坐,兴许娜娜看到同班同学,病情也会有所好转。”
大门缓缓地敞开,仿佛饥饿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
五人望向深处的三层楼建筑,内心风起云涌……
……
此时,范家。
范老板偏头看一眼因注射镇定剂而陷入沉睡的女儿,要说不心疼是假。但,如果因为一时心软,让过去十二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让他永远无法和亡妻重聚,可谓得不偿失。
他摆手,示意家佣把范娜送回卧室。
然后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望向自夜色中走来的五道人影。
唇微微泛起残酷冷笑。
刚才范娜冲着对讲机的那声尖叫,他听得一清二楚——“夏云珠,你男朋友也被抓来了!”
地下室的男人,竟然恰好是范娜同学的男朋友!不得不说,巧得正合他意。
那男人嘴太严实,根本问不出玄玉的使用方法,他不得不冒险抓来陈玉美,然而后者却说,研究尚未完成,还处于假设阶段,不能投入实践。
陈玉美只是个埋首数据和理论的研究者,薄风遥却和钟鹜一样,从朝凤穿越而来!不仅如此,他还是曾经玄玉守护者的儿子,要说不知道穿越时空的方法,怎么可能?
只可惜,无论是怎样的严刑拷打,都问不出半个字!或许,今天送上门来的小姑娘,会是突破口。
五人到了门前。
范老板整理了一下表情,将人迎了进来,纹络渐深的眼角扬起笑意,招呼道:“让你们担心了,还大老远跑一趟。”
夏云珠作为代表,站在最前面,她努力克制住情绪,维持着表情的镇定,礼貌地回应:“范娜在班里人缘很好,跑再远我们也心甘情愿。”顿了顿,她扫了眼宽敞的大厅,问,“叔叔,范娜她身体怎么样了?我们能见见她吗?”
“哦,她刚打了镇定剂,睡下了。”见她脸上露出失望表情,范老板一拍手,提议道,“要不这样,你们先坐下来休息会儿?给她注射的剂量不多,估计一小时左右就会醒来。”
夏云珠侧头,用眼神询问景越的意思。
身边的人戴一顶鸭舌帽,只有紧抿的唇暴.露在灯光之下,眉目隐没在一片阴影中,叫人瞧不起他的面容。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这张脸太有辨识度——景家在名流圈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景越陪同父亲出入各种场合,这张脸早就暴露在圈内人的视野中。
他虽然和范老板没什么交集,但他肯定,凭借雄厚财势和高明的社交手腕成为名流可圈可点的后起之秀,必定是精明之人,不可能记不住景家独苗的脸。
况且,今天来范家,是以范老板绑架陈玉美为前提,就这么顶着毫无遮掩的脸大摇大摆进范家,无疑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他手握拳,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假咳了两声,客套地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范老板注意力都在夏云珠身上,对另外四个男同学完全没兴趣,只略略扫了景越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扭头招呼家佣:“弄点果盘茶饮什么的给客人,不许怠慢了!”
说完,他又回过头来,亲切地示意他们落座:“你们先喝点茶,吃些点心水果,我还有点事要忙,待会儿娜娜醒了家佣会带她下来,就…先失陪了。”
急着找机会探清范家,夏云珠等人也没有挽留,客套几句便目送范老板消失在拐角处。
家佣端来茶饮点心,被子里冒着热气,淡绿色水面摇晃出头顶吊灯的璀璨光亮。
茶很香,然而五人都没有入口的打算。
见家佣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景越还是端起杯子,装作喝茶的样子,将脸埋进杯中。与此同时,余光扫视大厅布局,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的确是混进了范家,但这仅仅只是前菜,下一步的行动才是艰巨任务的开始。
垂放身侧的手暗暗握紧,他稍微偏头,看了眼老爷子给他的人,对方心领神会地冲他点了点下巴,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后,放下茶杯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