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薄风遥给的两百块她用信封替他收着,没有用的打算。书店兼职时给15,勤快点一个月能赚两千左右,除去必要的生活开销,应该能攒够学费。
她一直都是这样独立,所以当薄风遥说要养她的时候,虽心动了一瞬,但还是很快找回理智。
谁不想当娇柔的菟丝花被人捧在手心宠?可薄风遥迟早是要回朝凤的,她不能因为一时的依赖,丢掉赖以生存的坚强自立。况且她面试时跟书店老板说过会长时间干下去,一星期不到就辞职,像什么话?
图书馆里很安静,每个人都专注于手中的书本,学习氛围十分浓郁,夏云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来温习专业课。
从6月那场穿越起,她便像只陀螺,不分昼夜地旋转,除了上周六稍微放松了一天,其余时间都在争分夺秒地忙碌。
疲惫早已积攒成山,在看完一小节内容后,她扛不住睡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窗外投来橘红色的光,在她纯白的针织毛衣上镀一层秋色。
夏云珠心一跳,猛地从桌上坐起。
原本只是想趴下来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居然睡熟了!
下意识地去摸手机看时间,身旁传来一道清越男音,伴着翻书的脆响一并入耳:“现在5点40。”
耳熟的声音,驱使夏云珠抬头,只一眼,倦意顿时散了。
景越坐在她右侧,此时低着眉,目光飞速扫过书页,不时提笔批注,察觉到她的目光,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再等我几分钟,最后一节的重点很快划完。”
夏云珠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注意到放在面前的教材不见了,终于明白过来,景越手里捧着的,是她的书。
想到他这段时间的冷待,唇不自觉抿紧,别开眼,声音细若蚊呐:“……不用帮我划重点…我可以找杨露借……”
景越恍若未闻,沉默地画完最后一条重点,这才合上教材递给她:“这一科的重点我全用铅笔给你勾出来了,注意我标的那几道课后大题,极有可能是重修考试的原题。”
夏云珠看着眼底红色封面的教材,视线不可避免扫到他递书的手。
温润如玉,亦如其人。
虽然知道景越的示好纯粹是出于愧疚,但毕竟是曾经仰望过的男神,一次次帮她、护她,感激中有些情绪悄然滋生。
尤其那日他撑伞站在雨帘中的身影,温柔得让人难以克制地心动。
好在那场雨冲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之后景越对她又恢复了冷淡,周遭的流言蜚语并不好听,但心里却轻松许多。
她不希望景越背负这份自责,也不希望他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奢想——
她卑微如泥,和他终究不配。
可现在……
他又再次靠近了她。
到底…
为什么……?
心情复杂地接过书,客套地说了声谢谢,之后便无话可说。
景越在座位沉默片刻,率先起了身,有些情绪在心底发酵,虽然面上依然云淡风轻,但上下滚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
等夏云珠也收好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终于挣扎着做出决定。
也不顾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学生,他低眉,眸光清亮地看着她,直接说:“走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