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牵挂的甚少,无非眼前一二人,这么多年,她习惯于以林然为主,照顾她的起居,去想着她的喜好。
细细想来,旁人会觉得枯燥,唯有穆凉自己觉得满足。
东宫的平静来之不易,是林然一点一点造就的,她心中感激,也知林然喜欢这些。
两人像极了外人口中的‘相敬如宾’,林然待穆凉尊敬有加,那些旧事虽不记得,却没有让林然有一丝分心。
“不疼了,过上几日,我们出宫去玩?”林然笑吟吟地,出宫一事在春日里就有打算,屡屡被耽搁下来。
“出宫?突厥一事,如何了?”穆凉侧身望着林然,她虽没有特地去打探前朝的事,多少也听到些许消息。皇帝两次拒绝突厥的求和,就连质子也不肯接受,似非要将突厥扫尽。
林然摇首,道:“朝堂局势不清,太后在时奢靡成风,大兴土木,造了不少宫殿,沉疴难除,陛下再僵持下去,于大周而言并非善事。我已着人去信,但愿陛下见到后,能早日醒悟。”
她不明白陛下的固执,突厥是扫不尽的,疆土宽阔不说,且与大周接壤之地居多,并非是一小国,能得数年安稳,也是善事。
“陛下或许有自己的打算。”穆凉不便多言,想起端午一事,道:“你不如带至微出去见见,整日里在宫中也是憋闷。”
“她觉得无趣吗?要不择一二人入宫伴她?”林然顺口提起,旧史书上也提及过从朝臣府邸择几聪慧之人,送入宫里,当作玩伴。
她觉得好,穆凉却是皱眉:“她心性本就不定,若再疯玩,就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还是免了。”
她言语嗔怪,逗得林然发笑,“你嫌弃她了?”
“哪里是嫌弃,分明是很嫌弃,你若与她待上一日,就会明白她压根就坐不住。”穆凉扶额,她并非没有养过孩子。教养林然时,她并没有费太多的心思,本以为孩子都是这样,至微却令她改观了。
“她坐不住,就请旁人来教就是,何苦气到自己。”林然弯唇,见她苦恼,忍不住上前亲了亲她。唇角落在她的耳畔上,低低道:“她闹就让她闹去,待懂事些就好。”
几岁孩子正是好动之际,哪里能坐得住,穆凉过于苛刻了些,但小事上,林然并不管问,由着她去做。
穆凉被她亲得耳畔发热,炙热的呼吸烫得她忍不住缩了缩,依旧坚持道:“她的性子,旁人压不住。”
“压不住就压不住……”林然眯眼一笑,靠近着她,就起了坏心思。
她的记忆力渐渐好了,旧事不记得,也不许再用笔去记录。时间久了,‘本性’就暴露出来,她喜欢穆凉的人,也喜欢穆凉的一举一动,眼下看她不悦,就去哄哄她。
林然一哄,穆凉就坐不住了,她靠着林然,合上眼睛。近日来,她们虽日日相见,可说话的功夫却很少。
穆凉每夜都会等着人回来,夜夜都是将近之时,林然也是困倦,说上几句,就会靠着她睡过去了。突厥是大事,林然疲惫也带着担忧。
眼下,她动了心思,穆凉也不会去阻扰,反靠着,手落在她的腰际,半晌没有说话。
林然今日心情好,抱着她会儿,反握着她的手,亲想手背。
湿热酸麻的感觉直冲,穆凉顿住,林然身上的檀香气清淡,她从郡主府出来就没有换衣裳,穆凉欲起身:“换件衣裳。”
“不换……”林然低吟一声,拉着她去榻上,见她压在榻上,眉眼一动,“待会自然就换了。”
穆凉不语,手背的湿热犹存,她抬了抬手,林然就已凑近,眸色水润,就像是染着湿雾般,朦朦胧胧令人看不清情绪。
林然的视线扫过穆凉的唇角,略过玉颈间白皙的肌肤,继而是精致的锁骨,中衣处掩盖的肌肤若隐若现。她眼中闪过惊艳,先是呆了呆,而后才去抚摸,穆凉被她轻缓的动作激得轻.颤。
林然淡淡一笑,掌心拂过她的肩际,极为诚实道:“那还是你教我的。”
“嗯?”穆凉觉得哪里不对,她怎地还记得这些事,张了张嘴,羞得面上一红:“忘了这些事。”
明明记忆不好,偏偏记得这些不好的事。穆凉不予厉害,林然就不说话了,低眸望着她,手落在她的发髻上,将钗环都去了,长发垂下,乌黑亮丽。
温柔中带着娇媚,林然漆黑分明的眼里涌动着清丽,她脱口就道:“你这么好、这么美,为何要忘了?”
她固来觉得穆凉好看,乍见穆凉衣衫下的美,书呆子就想着许多词来形容阿凉,思来想去一阵,觉得都不好,就道:“阿凉很好看。”
穆凉皱眉,觉得她言辞调戏,伸手就想去揪她耳朵。林然顺势就握住她的手,反按在枕头旁,神色极为虔诚,亲上她的肩处。
唇角轻轻地舔.舐,沿着手臂上细腻的肌肤亲吻,穆凉心口一颤,抿住唇角望着她,极力隐忍自己齿间的呻嘤。
手臂上的肌肤柔软雪白,不经意间留下痕迹,恰好妖艳的梅花开在白雪皑皑的枝头上。
梅花朵朵,开了一朵,自有无数朵争先恐后地绽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