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进房间时卫翙正坐在沙发上吃药,她以前也喝过几杯,代价比较大,后来才有了滴酒不沾的习惯,一般也没人会给她敬酒,今天要不是洛洲平搅局,那杯酒,她是不会喝的。
她给的不是杜月明的面子,而是整个杜家,这点,杜月明应该很明白。
卫翙仰头喝下药,听到身边清脆嗓音问:“三小姐,您还好吗?”
投递过来的目光藏着关心,软绵绵的,宛如细丝缠在胸口,一点一点蔓延,在她不注意时开始缠绕,卫翙放下水杯,轻笑:“还好。”
“你早点洗漱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十一定定看她神色,脸颊有丝丝红晕,不似平日发烧那种不正常的红色,应该是喝了酒之后染上的,她略微放心,点头:“好,那我先去卫生间。”
她抱着自己的衣服进了卫生间里,关上门之后才有些犯难,这间酒店的装修实在太——大胆,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词,除了家电摆饰品,其他基本都是透明的,尤其是这个卫生间,门都是玻璃的,只不过中间有磨砂,但是上下都是透明的,她这样站在里面脱衣服,坐在客厅保准能看的一清二楚。
十一有些腼腆,她抱着衣服站几秒还是挨着门,尽量躲在门后脱,虽然她知道卫翙不会偷看,但那种羞耻感还是从头延伸到脚底板,好不容易她脱完了将衣服挂在旁边衣架上,身体没站稳,扑在衣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卫翙立刻看过来。
她担心十一晚上贪了几杯酒现在上头,所以听到动静偏头喊:“十一?”
“嗯,嗯。”两道不自然的回应,卫翙站起身,定睛一看,卫生间的景象看了个大概,少女近乎赤||裸的身体映入眼帘,长发如墨披散在身后,白皙身体若隐若现,她偏瘦,骨架小,这样干站着转头看出来,眼底还有几分惊慌,很楚楚可怜。
卫翙记得这样的眼神,刚带她进卫家时,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当时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已经忘了,但现在心底却升起陌生的感觉,和情||欲无关,只有怜惜和无奈。
她敲门:“十一。”
十一左右看看,立刻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了白色的浴巾挡在胸前,然后红透脸打开门,很不好意思的低头,她见到卫翙没吭声只是跨一步进来惊呼:“三小姐!”
卫翙走到门后指着一个盒子道:“按一下。”
十一侧着头看她,又看看盒子里面的一个绿色按钮,听话的按下去,只听到嗡嗡嗡的声响,她仰头看,见到天花板缓缓降下浅蓝色的布,贴在门后和玻璃上,整个卫生间变了颜色,也不透明了。
原来是这样,她好笨。
十一脸更红了。
卫翙见她按下之后打开灯,轻声道:“洗吧。”
十一咬唇,刚弱弱说了句谢谢三小姐就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她抬头,卫翙已经走出卫生间了,她抱着浴巾站在原地,一,丝,不,挂,里外都是。
卫翙从卫生间出来后打开电脑,烂尾楼的项目已经确定开工的日子了,就是下周五,选的黄道吉日,到场的除了各方媒体外,还有董事和合作方的几个老总,卫翙这次没特别通知沈浩,反倒先收到他消息,说有空,肯定提前到,还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冷笑,这见风使舵的手段,沈家从来都用不腻。
不过沈家毕竟还是大头,面子要给的,卫翙亲自打电话给沈浩,定了个时间。
十一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走出卫生间就看到卫翙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她谈公事时神色很冷漠,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说的话就像是下达指令,不容许人反驳和抵抗,十一想,也没人敢反抗。
纵然面前这个是病人,还是个病情严重的病人,但她就是觉得卫翙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压垮她。
就连她的病也不可以。
三小姐,会好起来的。
十一心里默默嘀咕,走到卫翙身边,软声道:“三小姐,我洗好了,您进去洗吧。”
卫翙正巧挂了电话,抬起眼皮看她眼,点头:“洗好了去床上休息吧。”
十一站在茶几旁:“您还要工作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没有。”卫翙低头:“我还要看会文件,你先去休息。”
十一拗不过她,只好应下:“好。”
她转身爬上床,这个房间床是靠在窗边的,最里面的位置,客厅的水晶灯开着,卫翙在她爬上床后有意将大灯关掉,打开不算刺眼的虚光,十一确实很累了,但是不远处卫翙翻阅文件的轻微刺啦声还是影响了她,不是难以入眠的那种影响,是那种她忍不住,想要偷偷看的影响。
十一翻了身,余光瞄向卫翙,见她正低头看着文件,长发遮挡半边脸颊,虚光是暖色的,将她整个人都照的柔软了。
刘海微垂,挡住锋利眉眼,鼻尖秀挺,擦过脸颊的触感还在,唇瓣殷红,三小姐总喜欢涂抹艳丽的颜色,肌肤白皙似玉,细腻无比,锁骨一半遮住,若隐若现,十一看着莫名脸红,心直跳,异常的快,她忙收回目光,闭眼假寐。
还没睡着,手机传来震动,她拿起来看眼,见到杜月明发过来的消息:十一啊,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