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灏的脸色有些苍白,桃花眸里满是紧张。
他低头去看她被烫到的胳膊……一片微红。可能是皮肤太过于白皙的缘故,就比较明显。
“疼不疼?”
季灏的嗓音莫名带了哑。
他疼爱妻子,用‘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为过。却也害她被烫到。
婉悦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手指在抖,心里一暖,反手握住他的手。
她压低了声音,“我真的不疼,你别怕。”
季灏单膝跪在罗汉塌上,几乎把妻子圈子了怀里。音莲、夏月几个丫头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对不起。”
季灏拿过婉悦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衣袖上的茶渍,后悔莫及:“我应当先给你个反应,然后再说话的……这样你就不会被吓着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要不要去换一件褙子?”她今儿穿的是水蓝丹纹斜襟褙子,就算擦干了茶水,但茶水还是很明显的。深褐色的脏污像是长在了上面。
“不用了。”婉悦摸了摸衣袖,回答道:“夏天.天气热,都已经干了。再者,一天也差不多过完了,等明日再换一件就好。”
俩人离得近,婉悦甚至都能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强壮且有力。
不知怎么地,她又想起了昨夜俩人的孟浪。
婉悦只觉得脸热,她轻轻地推了推季灏,低声道:“起来吧,该吃晚膳了……我也饿了。”
季灏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亲亲她的额头,笑着答应了。
他的悦儿又害羞了。
以前的悦儿,明明是个冷清又淡漠的人,现在也变得敏.感和害羞了。这些表现又都是为了他而改变,怎能不让人心里欢喜?
季灏起身下了罗汉塌,招了萧嚒嚒进来摆晚膳。
夏月和音莲也进来伺候着主子洗手。
季灏打开黄花梨衣柜,选了一件家常直裾去了净室换上。他不愿意别人近身,又不想妻子劳累,所以一来二去的都是他一个人在打理。
婉悦是被伺候习惯的性子,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知道季灏是不愿意丫头去伺候的,性子又要强,也就一直没有管他。
冬伶让小丫头抬了炕桌摆在罗汉塌上,又摆好碗筷。萧嚒嚒摆上菜肴后,夫妻俩相对而坐。
婉悦先给季灏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和他说起程安微的事情,末了又问:“……也不知道顾三爷是个什么想法?”
季灏抿了抿薄唇,没有回答婉悦的问题,却反问:“程安微来了?”
他对程安微没有什么好感,她太会博取妻子的注意力了。而妻子又偏偏宠着她。
他对妻子关注于别人而不关注自己这件事上……深恶痛绝。
婉悦“嗯”了一声,又说:“她在程家和大舅母吵架了,又哭又闹的。融表哥不放心,还追过来看了看。我现在也正在发愁呢。”
季灏伸手拿了水煮虾,剝了一个递给妻子,问她:“要我出主意吗?”
依照皇太后对妻子的宠爱,自然是有求必应的。不如请了她老人家出来指婚,虽然简单粗暴,但贵在效果显著。若真的指了婚,程安微就要回去程家备嫁了,再也没有理由缠着妻子了吧?
婉悦正专心致志地想程安微的事情,一时间竟没有听清楚季灏说的话。
她低头吃了剝好的虾,看向季灏,“你刚才说了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