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来,桂花瓣纷纷飘落。
季灏抬脚进了书房,却吩咐半夏:“找人采摘些桂花,洗干净装起来。明天一早,咱们坐马车过去宁王府,一并带上。”
半夏一愣,很快应了“是”。
次日,辰时一到。
婉悦就起了床。她昨夜睡的不大好,整个人看着都恹恹的。
春华伺候着她穿衣洗脸,刚拿起螺子黛描了左边眉毛。外面就传来小丫头的通报:“季少爷过来给郡主请安了。”
婉悦怔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扬声道:“快请进来。”
她正想他呢,可巧就来了。
“郡主,您先坐下。”春华笑着去拉主子的手,说道:“画了一半的眉毛……不好见客呢。”季少爷一来,主子的眼睛里都有了神采。再不是前两日死气沉沉的。
婉悦的小脸一红,想起自己的举动,颇是不好意思。
她兀自嘴硬:“灏哥儿他不是宾客。”说虽如此说,还是听从春华的意思,坐在圆凳上,复拿起螺子黛着去描右边的眉毛。
季灏挑帘子走了进来。
他穿的简单,月牙白暗纹的褙子。发髻梳至头顶,形成抓髻,用了木簪子固定。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四处一看,尽显风流婉转。
婉悦转身看他,不知道怎么地就带了羞涩,小声问道:“你吃早膳了吗?”
季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语气十分的柔和:“没有。想着过来了,陪郡主一起吃。”
婉悦应了“好”,和一旁的丽儿说话,语气里带着喜悦:“你去告诉柳婆子一声,让她按照季少爷的口味再准备些吃食。”
丽儿屈身答应下来,季灏又让半夏把带来的桂花递给丽儿,交待她:“给郡主做些桂花饼或者桂花糕,留着当零嘴吃。”
“好的。”丽儿退出了内室。
婉悦指了指临窗的罗汉塌让季灏坐:“……等一等,早膳马上就端过来了。”她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是为了给我送桂花而专程过来的吗?”
“算是吧。”季灏看着她:“最主要是想见一见郡主。”好几日没有看到她了,好像又瘦了些。
他的眼神炙热,婉悦只觉得小脸发烫。
夏月倒了盏热茶递过去,笑眯眯地:“季少爷,您可是来了。您不在王府里,郡主每日都懒洋洋的,也打不起个精神,就盼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婉悦就红着脸打断:“快别多话了。你去安排小丫头摆上炕桌,今儿就在内室里用早膳,不用过去侧殿了。”
“是,郡主。”夏月笑着挑帘子走出去。
季灏端着盏碗喝茶,看向婉悦:“郡主,现下的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你不要总待在屋里。去庭院里多走动一下,对身体也好。饭菜也不要挑食,每顿都要多吃一些。”
郡主一个人闷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心情也会不好。他在王府时,还能常常的过来陪伴她,如今是不方便了。
被自己年纪小好几岁的季灏说教,又当着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婉悦难免的有些窘迫,她答应一声,岔开了话题:“灏哥儿,你今儿戴的簪子有些眼熟?”
季灏不经意地敛起笑,反问道:“这是郡主送的,忘记了?”郡主懒散惯了,不会刻意地去记住什么东西。虽然他都清楚,但她送给自己的东西,到头来她却不记得了。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婉悦向着他方向走近几步,仔细地看了看。木簪子上面雕刻着云纹。她想起来了,是端午节那天在苏姑娘的小摊上买的。
她笑起来:“我就说很眼熟呢,果然是的。”又打量了几眼:“你戴上真好看。”虽然是不值钱的玩意,但季灏戴在发髻上,却只会让人觉得不俗。
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是穿戴的一般,也丝毫掩盖不住周身的气质。婉悦暗自感概。
季灏温和地看着她:“郡主觉得好看,那我就天天戴着。”
婉悦:“……”
她这是被变相的夸眼光好吗?
夏月和几个小丫头一起摆上炕桌,柳婆子就端着早膳过来了。
婉悦先喝了几口牛乳粥,又夹起一块鸡蛋饼放到季灏面前的碟碗里,“趁热吃。”
季灏点点头,把剝好的水煮蛋却递给婉悦,和他说起自己的打算:“李先生临走时让我过去大兴顾家的族学看一看,说顾老爷以前参与过几次关于会试考题的选拔,比较有经验。对我明年参加会试也会有帮助。”
“可以的,你做主就好。”婉悦看到新蒸的红枣桂花糕,伸手拿了一块,先递给的季灏。然后,才自己拿了一块吃,又继续说:“学业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