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
这是丁翎第二次听见凌以昀叫她囡囡。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只觉得在梦里,是一个很柔软幸福的美梦,虚幻得不真实。
此时此刻,宛若有羽毛从心尖尖上最敏感的触角拂过。
痒痒的,
热热的。
她涨红着脸起身,对凌以昀不加理会,自顾自地走到电话机旁,拨通酒店服务的电话,询问着小药箱的位置。
凌以昀听见她在房间里打开了好几个柜门后,才拿着一个哐哐作响的盒子回到身边。
生怕她又蹲在地上,凌以昀连忙把腿直挺挺地在床上伸直。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凌以昀感到床边的位置塌陷下去一小块,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两人都没有讲话,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在枕边摸索了半天,迟迟没有触碰的自己想找的物品。
“你要什么?”
觉察的凌以昀的动作,丁翎从瓶瓶罐罐的小药箱中抬头,疑惑地望向他。
“空调遥控器,我想把温度调低点。”
起身,丁翎环顾四周,看见遥控器就躺在床的另一端,很自然地蹬掉拖鞋,翻身上床,她上半身越过凌以昀的身体,伸长手臂,有些费力才够着遥控器。
摸了摸他的掌心,熟悉的冰凉。
“你热吗?”
难以置信地反问。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丁翎象征性地调低了一度。
在小药箱里翻到了活络油,她把自己的掌心搓热,滴上两滴,坐在凌以昀的脚边。
脚踝处的黑紫色淤青格外显眼。
她将手中的活络油也搓得热乎乎,
“可能会有点疼,”
一边说着,一边用掌心覆盖着凌以昀的淤青。
凌以昀身上有着洗完澡后的清爽,突然被活络油浓烈的气息打破,丁翎用力地搓揉着。
他的脚踝也是冰凉的。
有些好奇地伸出手背,丁翎轻触他的脚心,果不其然的冰凉。
“好痒,”
凌以昀忍不住笑出声,他猛地蜷缩起来。
“别闹。”
丁翎伸手故意打了他一下,也笑着开口,
“如果不把淤青揉开,会好得很慢的。”
几秒后,凌以昀才犹豫地将腿再次伸直。
俏皮地挑眉,丁翎又在他的脚底轻划过。
像炸毛的小猫,
“太痒了!”
凌以昀大声地嚷嚷,他双腿缩成一团,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丁翎再碰。
好说歹说,他才小心谨慎地把腿伸开。
丁翎在淤青处搓揉半天后,她便又继续专心地摆弄着小药箱,用医用棉签上沾湿着酒精,
“会有点疼。”
她又重复着一样的话,带着更浓厚的心疼。
在凌以昀腿上的擦伤处轻轻吹气,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伤口,便闪电般地离开,生怕碰疼他。
“都是很小的伤,不会那么痛的。”
凌以昀有些无奈地笑起来,宽慰着她,
“看不见就是经常会磕到碰到,很正常的。”
经常……
丁翎心里的酸涩更添几分。
惆怅地看着凌以昀腿上的伤痕,她低头,又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凌以昀就这样失了神,
房间里的空调吹着冷风,
她轻轻对自己吹出一阵热气。
静得她的呼吸声清晰入耳。
心中一阵悸动,心跳都乱了节奏。
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
慌张地在身后胡乱扒拉几下,摸到了电视遥控器。
新闻节目的播报声打乱了两人间的寂静。
他起身,在床边用脚试探着拖鞋的位置。
穿上,
却感受到了不熟悉的尺码。
这是她的鞋。
更加慌乱,他连忙在旁边找寻着自己的拖鞋。
忽然,丁翎的手搭在自己膝头,弯腰将拖鞋放到脚边。
她温热柔软的掌心,没有衣物的遮挡,直接覆在膝上。
她的体温,她的肌肤,她掌心纹理的摩擦感,她手腕处手链的微凉……
凌以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播报的新闻中,起身,看似泰然自若地探寻着方向,拿过一瓶矿泉水。
丁翎却也蹦跶着跟随他的脚步,
“我也要。”
偏不拿一瓶新的,而是抢过凌以昀手中的水瓶。
“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也不生气,只是笑起来,柔声地下起逐客令。
“你居然赶我走!”
丁翎双臂环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