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江菡从浴池里出来,脸绷着,发上的水珠都未擦干,便快步的同柳涟往内厅的方向赶。
“诶呀,奴婢也不知道呀,是内厅里的小莲匆匆来找我,说王爷和世子打起来了。我不是一听闻就赶紧向您汇报了嘛,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呀。”柳涟实话实说。
徐江菡眼刀甩向周围,寻找小莲的身影:“小莲人呢?”
“奶娘让她来的,递完话便走了?。要不奴婢去将她寻来,问个清楚?”
“罢了,我自己过去看吧。”
徐江菡一只脚刚踏进内厅,脚边便飞来了一个木棍,砸在门框上。定睛一瞧,只见那一大一小扭打了?起来。
上风自然是被季王占据,她将夏治拦腰抱起,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嘴里嚷嚷道:“叫你打老子,叫你打老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夏治则卖力地扑腾着四肢,拼命想摆脱季王的控制。
“你们这是做什么?”徐江菡沉声问道,这么多下人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要闹也不知避讳。她这声音一出,厅内的一大一小皆是一愣,身体上的动作都顿住了。内厅里看热闹的下人也纷纷退下。
季王的目光最先同王妃对上,察觉到王妃的怒意之后,她浑身一震,赶紧将膝上的夏治放下。夏治见娘亲来了,也不闹了,乖巧地站好,两只小手垂在身侧,连眼角疼出的几滴泪都不敢抬手去擦。
徐江菡快步走到两人之间,将两人隔开,用眼神扫视了?几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季王老大不小,明事理,徐江菡先是问她。
季王摊手,分外?无辜:“是他先拿棍子打我的,不分青红皂白,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徐江菡的身子又扭向夏治,见?她满脸委屈就要落泪了?,于是缓和了?一下神色,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她调整了一下语气问道:“夏治,娘亲问你,你为什么要拿棍子打父亲?”
夏治抬起泪眼婆娑的脑袋,嗫嚅道:“孩儿以为她是坏人,她今日将你带走了?。”
徐江菡揉了揉夏治的小脑袋,声音越发温和:“听娘亲说,那是没有敌意的,你爹有事要和你娘说,那儿人太多,不方便讲,所以她便将我带去了?一个私密的地方。她是你爹,不是坏人呀。”
季王在一旁看着,心里酸涩涩的,王妃同自己说话,语气冷冰冰的,但和夏治讲道理,就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
“好吧,孩儿明白了,孩儿知道错了?,娘亲能原谅孩儿吗?”
徐江菡擦了擦夏治眼角的泪,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治儿是个好孩子,娘亲没有生气。你看你这身上的衣衫都脏了,让奶娘带去下去换身干净衣衫吧,待会儿来大厅用膳。
“是。”
季王看着这一问一答,大为咂舌,“自己不是坏人”这件事她费了?那么多口舌,夏治一丁点都没有听进去,可王妃一说,他便说自己明白了。自己说的话就这么不中听吗?
夏治被奶娘带走了?,徐江菡遣走了?身旁的侍女,大厅内只有她和季王两人。
季王背对着王妃,她见这氛围就觉得不对,赶紧绕到王妃身前,抢先道:“王妃,是他招惹我的,你看,我手上这条伤痕就是他打的。小小年纪,是谁教他功夫的,打的这么疼!”
徐江菡道:“那他脸上的那些痕也是你掐的?”
季王道:“这我不否认,但是他无理在先,我是他父亲,我还不能教训他吗?”季王自持有理,腰背都挺直了。
徐江菡:“你就不能同他好好讲道理,父子第一次见面,就将关系弄得这么僵?”
“哼——”季王嘴里这个“哼”字才说完,徐江菡就上前拧住了?她的耳朵:“你真的觉得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吧?”
季王被一拧打回原形:“好好好,王妃,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夜间见到他,我会主动同他示好的。我一直都惦记着他,回季州的路上,张罗了?不少稀奇玩意儿,他要是乐意,晚上我们就能打成一片。”
“治儿很乖,粘我又粘得紧,你是大人了,多让让他。”徐江菡倒是没想到这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夏治的性子同季王有些相像,乖巧、懂事、聪明,缺点就是在一些认定的事情上,容易固执。季王也是这样,但季王年纪摆在那里,同她说比同夏治说有用,所以徐江菡想从季王这厢下手。
“事先说好,在我能忍让的范围我一定让他,若超出底线,我照样打他屁股。”
徐江菡感觉自己要被这两个人折腾得头疼,摆摆手道:“你们两个人自己去折腾吧,我也管不动了。你都回来了,王府的事情和世子的管教你多操点心,我去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