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哥的话,就这样做。”祝王见季王脸上仍有不甘愿的色彩,再次开口劝道。
季王望着他真挚的双眸,想要坚持的心骤然松下,嘴里乖乖地答应。她本想借着查找线索,好好地查查严根这个人,现在只能避着祝王,偷偷摸摸地查他。
季王不动声色地同徐江菡交换了一个眼色,请辞离去。
“走,五弟,我们去书房。”祝王环视了一圈,见大厅不好议论秘事,便带着信王去了书房。他已经吩咐手下将自己的几个得力心腹叫来了,太子在这段时间里一定会对自己进行密集的攻击,他们如何抵抗?如何防御?如何反击?都需要商讨一下。
章婉青被落下了,祝王商讨政事,从来都不让她参与。祝王也从来不知道自家王妃的谋略才智要胜自己太多了。
章婉青站在原地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叹气,朝着季王夫妇力离去的方向走去。
“阿菡,我们原先抓的麻雀可以放出来了。”回到了屋内,季王拉着徐江菡的手坐在了宽大的椅上,沉思之后吐出了这句话。
“可以了。”徐江菡点点头,也觉得时机到了。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一个两个小小的证据不起眼,但多个接连起来,布成一张精密的网,足以达到覆门的效果。
太子做过的那些事,必须要有人揭露了。而这个选定的揭露者人选,是信王。
这个时期,信王表面上掏心掏肺地帮助祝王,实际上是想借助祝王之力扳倒太子,之后再用祝王的把柄弄倒祝王,最后自己渔翁得利。
这一世不能让他得逞,季王自己要做那个最后的赢家。他虽行九,只要前头的几个皇子离离散散,亦或是庸碌无能,皇帝自然而然会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
季王自己不想争抢太过,那就让皇帝挑得没人挑了再挑上自己吧。
祝王要提前脱身,扳倒太子的活必须要由信王来做。皇后之死,就算信王的手下有神通,也难以查出真相,这时候她们放出一些军械失窃的线索,让他们顺着线索查下去,遇到瓶颈之时,自己这边再放出一些线索,保证信王能够顺出整条关系网,得到足以证实太子罪过的证据。
最后再由他将皇帝最亲爱的儿子弄下台。
万盛帝从一开始便定好了江山交托者的人选,是太子。他之所以纵容祝王同太子争夺,是想锻炼太子的能力,磨练他的心性。
若是信王毁了他最心爱的儿子,他必定是会记恨他的。
“凌华那边的麻雀我让万铨去放,让誉名去折腾一下严根,让他说说真话。”徐江菡道。
“我记得这个严根极其在意他收藏的那几幅字画。”季王抬眼望了望屋顶,歪了歪脑袋,视线晃了晃,又移到徐江菡的身上,记起了什么。
“是的。”徐江菡显然查出了一些东西,说话的声音十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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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严根家中,万籁俱静时一声刺耳的推门声响起。
在大晏,礼部侍郎的官职不大,俸禄微薄,加上油水又少,严根家中并无过多奢侈之物。
但是,他有一间“藏金阁”,里面藏着的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集而来的名家字画与书籍。
他对自己严苛,却将省下来的俸禄拿去伺候了这些不会吃不会喝的玩意儿。他信书画中有灵,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供奉着。
李誉名进入“藏金阁”之后看到的一切令她有些哭笑不得。书画卧在床上,半腰处盖着上好的丝绸布帛,屋里设有餐桌,放有盆栽,小屋干净整洁,可谓是过得比人还精致。
李誉名抓起床上正中心处的一幅字画,打开看了看,发现也不见得是多有名的字画家的作品,却被奉为上宾。这或许是穷酸书生所能够得到的最高之地了吧。
李誉名掏出了一个布袋子,手撑在布袋两边对着空气甩了甩,像收拾垃圾那般,将严根床上的这些字画书籍都拢进布袋子里,绳子拉紧,系在腰上。
“上宾”没被收入布袋之中,而是被李誉名拿在手里,她甩着这卷字画,转身悠悠哉哉地出了“藏金阁”,径直朝着严根的寝屋走去。
严根家中家仆甚少,也未娶亲,寂寥的很,李誉名大步走着,也不怕被人发现。
李誉名径直入了严根的寝屋,点亮了他屋中的烛灯。睡梦中的严根被突如其来的光亮闪了闪眼睛,嘟囔着翻了个身。
“阿福,几时了?”严根沙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