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小毛小病的挺多,为了强身健体,许爸爸就让他去学了散打。
后来他确实生病生的越来越少,是故散打就一直练着,不过跟他不熟的人,是不知道这回事儿的,他从来没有跟任何同学提起过。
也很少跟人用武力解决冲突。在赵夕阳的记忆里,是没有过。
所以他这次跟人打架,赵夕阳觉得不太寻常。
她怎么也想不通许炎怎么会和左景天凑一块儿打架,也想不通许炎为什么会去禁区。
但她有种预感,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久,最后给许炎发了条消息。
*
第二天一早,赵夕阳看到了许炎半夜回她的消息,但却是答非所问。
许炎:【我去医院了,明天不一定去学校,你自己去,不用等我了。】
怎么还去医院了?
赵夕阳一看微信便急了,直接给许炎打了电话过去。
许炎隔了好半天才接了电话。
“喂……”
声音拖长,是没有睡醒的慵懒沙哑。
赵夕阳迷茫了:“你在睡觉?”
“嗯。”
“你在哪儿?”
“家里。”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回来了。”
“你去医院干什么?”
许炎的声音清晰了些:“我爸妈不放心,昨晚还是带我去医院检查了下。”
“哦。”赵夕阳又问,“检查下来结果怎么样?”
“没事。”
赵夕阳手指不知觉地拨弄着被子,撇了撇嘴:“我现在极度怀疑你这个‘没事’的真实性。”
对面一声轻笑:“真没事,如果有事,我现在就是躺医院,而不是躺家里。”
赵夕阳仍旧将信将疑:“我要看你的检查报告。”
许炎轻声道:“好,等你晚上放学回来给你看,医生就让我好好静养,不要做剧烈运动。”
许炎如此坦荡,赵夕阳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确认了他今天不去学校后,便挂了电话。
*
可许炎说是不去学校,最后还是去了,虽然没去上课。
赵夕阳当时正在德育主任的办公室里,旁边是昨天在洗手间里跟她对峙的三个姑娘,还有卷毛儿的母亲。
四个人对簿公堂。
昨天卷毛儿被赵夕阳打了之后,内心不甘,回家跟家长哭诉,家长自是心疼,一气之下把赵夕阳告到了德育主任那里,想要讨个公道。
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精致的连衣裙,声音尖锐:“昨天回来娜娜脸上肿了大一片,哭的稀里哗啦,问她怎么回事,她还扭捏着不肯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长这么大,我和她爸爸都不舍得打她,居然就被同学打了。这学校里都是什么学生啊,怎么素质这么差?有没有家教的?没有家教,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吗?怎么可以随便打人?这件事情,学校管不管,老师,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赵夕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笑:“我没随便打人。”
呵呵。
真能瞎掰。
脸肿了一大片?还哭的稀里哗啦?
演的真像啊。
“你这小姑娘打了人还有理了?看着挺漂亮一女孩子,怎么这么恶毒?你爸爸妈妈怎么教你的?让你爸爸妈妈过来!”
她就说了一句,就引来了更强烈的不满,那眼睛像是要把她戳穿似的。
赵夕阳咬了咬后槽牙,闷声不吭。
德育主任已经从家长的嘴里了解了个大概,拍了拍桌子,对卷毛儿妈妈说:“金梦娜妈妈,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听听赵夕阳怎么说的好吗?你一个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她打了人,旁边都有人证的,她们都看见了,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卷毛儿妈妈指了指眼镜妹和高个妹,气势汹汹地说,“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儿啊?还要包庇打人的?你们这样我要告到教育局去了!”
她声音很大,吵得办公室门口不由地聚了好些人。
德育主任起身去把门关上,扭头道:“金梦娜妈妈,话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不是这么说那么说的,我只知道,我女儿被人打了,我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咚咚咚。”门才关上没多久,就又有人在外面敲门。
德育主任被吵得没法儿,揉了揉太阳穴,回头,语气里不由地带了点儿不耐:“谁啊?!”
门从外面被打开。
“陈老师——”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来。
赵夕阳莫名觉得有点儿耳熟,转过头去,竟然看见了许炎妈妈守在门口,一手搭着门把手,穿着一身套装,成熟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