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江从舟转头?看着她脸上?有些不安的表情,云淡风轻问了句:“还有被子吗?”
槐星指了指衣柜上?方,“在隔层里。”
江从舟抬头?看了眼?,脱了鞋子踩在床边,伸长手臂打开柜门,透薄的衬衣下隐约透出几分坚硬的线条。
他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两床被子。
槐星也不是傻的,看出来他应该是想要打地铺。
她犹豫片刻,心里别扭也纠结的要死,过了一会儿,男人已经在床边铺好了被子,她忍不住说:“我腰不好,睡不了地。”
江从舟气的直笑,淡淡反问她:“谁说要你睡地了?”
槐星的手指向地上?的铺盖,“这不是给我铺的吗?”
江从舟冷淡扯了下嘴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离谱的念头?,“不是。”
槐星下意识问:“那我睡哪儿?”
江从舟故意说:“睡我身上?。”
槐星把他顺口开的玩笑当成了真,她之?前只是客气而已,真要和?他睡一张床,心中自然也乐意。
小姑娘喜欢脑补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到面颊泛红,“哦。但我睡相不太好。”
江从舟唔了一声,“没关系,我不介意。”
时间不早,已近凌晨。窗外的月光透过雪纱般的窗帘照进屋子里,槐星先爬上?床,掀开身旁的被子,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进来吧。”
江从舟这个铺盖貌似白铺了。
他十分顺从睡到她身侧的位置,刚躺下不久便听见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房间有点闷,你怕热可以开空调。”
“床也有点小,但我们挤挤呢也还可以睡。”
她的声音忽然弱了几个度,似乎有点害臊,偏又有种强装大人的假正经,“不过我最近在排卵期,那个什么得?小心点。”
江从舟没有憋住,喉咙里呛出几道低哑的咳嗽声。
白皙细腻的脸,逐渐抹上?一层薄红。
槐星想的很简单,她是真的以为江从舟今晚是想和?她发生点什么,才会想要睡她的房间,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江从舟睁开眼?望着她的背影,后背单薄,脖颈纤细,松软的长发慵懒散乱铺开在肩侧,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听着有些懒倦,“我的卧室里也没有避孕套。”
江从舟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后脑勺,“嗯。快睡吧。”
槐星没有谦虚,她的睡相确实不太好。
喜欢翻身,不自觉就要往身旁的热源靠近,四肢紧紧锁住他的身本?,下意识往他的怀里钻。
江从舟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过了片刻,才缓缓将手搭在她腰间,抱着她也睡了。
槐星睡的不好,噩梦不断。
有苦涩青春年代,有灰蒙蒙好像永远都看不见光的小时候。
父亲那张脸不断在她眼?前闪回,那个暴力粗鲁的男人,满身酒气醉醺醺出现在她跟前,抬手用?力抓着她的头?发。
她蜷缩着身本?,浑身上?下条件反射般在剧烈颤抖,意料之?中的耳光朝她重重的甩了过来。
梦里面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暴力。
头?皮疼,脸疼,心脏也疼。
槐星满头?大汗惊醒过来,喘了很久的气,逐渐从噩梦中缓过神,她愣愣看着身旁的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白净漂亮,宛如神祇,看着他的脸好像能得?到仁慈温和?。
天?已经亮了,几缕日光争先恐后照进屋里的各处角落。
明亮的光线恰好覆盖在男人的眼?睛上?,槐星抬手覆上?,遮住里他的眼?睛。
江从舟缓缓醒来,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感受到眼?球上?的温度,他浅浅笑了声,声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独有的沙哑慵懒,“一大早就要和?我玩游戏吗?”
槐星没想到他醒的这么快,笨拙的说了几个字:“有太阳。”
她正要将手挪开,江从舟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哑着声说:“行?,再帮我挡挡,我继续睡会儿。”
“哦。”槐星又傻傻的问:“你要吃早饭吗?”
“嗯,你叫我。”
“好。”
槐星的手指忍不住乱动,在他的鼻梁上?摸了摸,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脸看,这个时间上?怎么能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这么有一个这么让她喜欢的人呢?
槐星想起来,她第一次看见江从舟这张脸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被巨大的美?貌所冲击时的本能反应。
槐星一点都不想回忆当初她知道江从舟和?乔向晚在一起时的心情,心都碎掉了。
她的一部分也跟着死掉了。
她那时候好像也根本没办法接受江从舟属于?别人这件事。
槐星在他颈边细细嗅了嗅,闻到了清冽的檀木香,也闻到了男人逐渐规律的浅缓的呼吸声。
她小心翼翼移开手掌,起床关紧窗帘,然后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早上?八点半,林就竟然已经起床了。
槐星还以为他看球赛要到通宵,她原本打算下楼买份早饭,当即改变了主意,“早上?吃什么?”
林就泡好咖啡,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别得?寸进尺。”
槐星不慌不忙喝了杯水,“我不喜欢太油腻的。”
林就:“和?我有关系?”
槐星自顾自说:“煮个粥,还有白水蛋。”
林就懒得?理她。
槐星看见他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样子就不爽,“你去煮粥。”
林就冷笑:“凭什么?”
槐星眨眼?:“因为我要吃。”
在他开口之?前,她先发制人,“你自己?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