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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绣衣法使(1 / 2)


今日又快到打烊的时候,堂上只余下一名坐在角落里的客人迟迟不肯走。他身披宽松的墨青氅衣,头戴笠帽,稍一低头就遮蔽了面孔,唯独露出一截白皙瘦削、轮廓分明的下巴。伙计看他装扮奇怪,不由得留心了几分,发现他点了酒也不喝,只是安安静静喝茶吃蒸饼。

伙计:“这位客官,可是店中的酒不合胃口?”

笠帽男子抬头,露出半张脸。伙计不由得愣了愣,虽然方才已经见过,可再瞧时仍旧是令人出神。那人眉眼清隽,全然没有半分西北风霜,好比烟墨入纸,点染出绽绽风华。

“无妨,只是我喝不惯烈酒。小兄弟不必管我,且自己忙吧。”那人声音是清润动听,语气淡淡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原本不可能亲近,对方给人一种并不冷淡却疏离的感觉。那是一种与旁人格格不入却又引人不自觉想要观望的神秘。这种感觉小伙计在谢明非身上仿佛似曾相识。

想起自家卖酒的娘子,他不由的留了个心眼。将这位客人偷眼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墨青氅衣之下是一身紫色缎面束腰锦袍,束在腰间的革带上装饰着银扣,随便抠一块下来也足够抵账,不会有赖账的嫌疑。他放心下来,转而退下。

专职卖酒的谢明非眼见无事,便独自进入了后堂。小伙计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身体靠向柜台,向着掌柜身边凑过去。

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盘,一副不要多管闲事的语气:“你何苦操心她来。”

伙计小声道:“她这来路不明的……”

老板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拨弄起算盘:“什么来路不明,话可不要乱说。”

伙计被对方噎了一口,深觉掌柜已经掉进了钱眼里,彻底忽视了那人不清不楚的来历。

“她来的时候我可瞧清了,除了身上穿的的带的,就只有一把剑。后来她往屋子里一钻,也没见出去过,再出来时可就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而且这都十来日了,她除了偶尔会喝一点酒,我可没见她吃过一点东西。每回你我用饭,她都是找借口避过去了呀。”他说这话时,压着嗓子,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位客人,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大约根本听不清自己与掌柜的谈话。

“而且她当客人面时还算正常,可每当无人的时候,神情总是恍惚莫测,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掌柜:“你管人家想什么。”

伙计眼珠子一转,凑到掌柜耳边,伸手在嘴边一拢:“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像是忘记了喘气,胸口半天都不带起伏。掌柜的你当真不觉得奇怪么,这是活人能干出来的?”

见他惴惴不安,老板开解道:“你有见过这么活色生香的死人?什么不喘气,肯定是你看错了。”

掌柜的,您还有救么!小伙计脸上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见对方满脸写着不信,老板捋了捋胡须,一副见过大世面老神在在的淡定神态,试图说服:“你年纪轻,见识浅,但总听说书人唠叨过不少,那些奇人异术,没看过,还没听过吗。”

伙计皱了皱眉头:“掌柜的说的可是那些四处游方的捉鬼法师?”

老板:“非也非也,我说的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若是我没猜错,那位谢姑娘,并不是寻常人。”

小伙计一脸茫然。

老板故弄玄虚道:“这些日子你可闻见她身上的异香。”

伙计眼神微动,陷入回忆。那人身边的确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似药似花,接近木质的冷香,具体又形容不出个味道。当她无意从自己身边走过,空气中就染上了这个味道,让人收不住心神想要去在意,可若仔细一品,却又闻不出来了。以至于他还以为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而产生的某种幻觉。

老板:“老夫在这里经营了数十年,见识过南来北往各色人等可比你小子吃过的饭粒还多。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一些人身染异香,体质与常人不同,乃是道化乾坤的天选之子。”

说到这里,伙计才反应过来,惊讶道:“掌柜的是说,这位姑娘是分化之人,并不是常人的中庸之体!”

如今这世间的乾元坤泽已经十分罕见,寻常人或许终其一生也难碰上一个两个。据说除却父母双亲均是分化乾坤之人,后代难有分化的可能。

在凡尘中,以乾元、坤泽、中庸区分人群的说法虽然存在,但用处却几乎快要绝迹。一时间没能留意,倒是正常的很。

老板:“这位谢姑娘,八成是坤泽之体。如今像她们这样的人几乎绝迹,仅存的那些大都是躲在深山里修行的仙人呢。”

听到这里,伙计更为不解。他虽也知道太华山剑仙的事迹,也听过不少关于密宗玄门的传说,可是这些神神秘秘的人物,怎会混迹市井,还卖酒还钱呢。这……未免也太接地气了吧。

伙计愣愣道:“可她不像是那种人呐。”虽然谢娘子看上去与旁人稍显与众不同,可若相比话本中的飞天遁地的仙人,实在是无迹可寻。

因为很难想象话本里的神仙人物会干出赊欠铜板,强买强卖的勾当,更遑论平日里被酒客言语调戏几句,对方也不恼不怒,仍旧能端着一脸假笑与之周旋了。

老板:“名教玄修向来隐居深山,气度自然与我等凡人不同。可我看她接人待物很是熟练,也不像是潜修之人,说不定是玄元教的法使呢。”

伙计:“绣衣法使……那不是中京衙门的仙师贵人吗,跑到我们这里作甚。”

老板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你没听说前一阵子,白玉关外又闹起沙妖吞人的事儿了吗,这消息过了这么久,早该传回中京了吧,宣法司说不得要派人来管一管。”

正说到这里,唯一的那一桌客人放下了手中茶杯,杯底在桌上轻一磕,发出一声轻响。他抬头朝柜台前瞥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恰如一汪秋水,又深又沉,似乎是对掌柜与伙计之间的谈兴感到有些不满。

两人的谈话被客人打断,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老板:“客人见谅,小孩子不懂事问东问西的,打扰了您的酒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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