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吧。”
安朵耳朵尖,说“你不饿么?我还跟你点了鸡肉炒年糕,你先把这吃了垫垫肚子?。”
她说完后,林实的手暗地里使劲儿掐了一?把陈域的大腿,硬邦邦的,并?未伤到他,倒是难为了自己。
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来,安朵为今早自己作为东道主而没照顾好客人的事?情感到失职,一?个劲儿地给林实夹菜。
“快,这鸡肉炒年糕得趁热。”
“还有这脊骨,赶紧尝尝。”
林实不好意思回绝安朵的这份热情,说“你别给我夹了,你自己多吃点儿。”
“那哪儿行啊?你好不容易来一?回,我能自己吃吗?再说了,我啥时候吃不了。”
林实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半碗冷面和另一?个碗里安朵给自己夹的菜,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吃得最艰难的一?顿饭了。
她想了想,把冷面推到陈域面前说“你没吃饱吧?我给你留了半碗。”
话音刚落,安朵便说“不够再点不就行了,我跟我剩那钱干啥。”
安多说完后,顺儿作势准备再去点些?东西来,好在陈域终于不再捉弄林实,跟顺儿说“别点了,她吃不了,这些?够了。”
林实暗暗舒了口气,看?见顺儿坐下后才安心吃那碗安朵给自己夹得堆起来的菜。
一?顿饭吃完后,林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连站起来走路都觉得举步维艰。她借着陈域的力,慢慢地跟在安朵和顺儿后面。
陈域看?她的样子?,低头到她耳边极轻的声音说“昨天撒种,今天就有反应了?”
林实皱眉不太高兴地看?了眼陈域,连骂他的话都没劲儿说出来。
几人吃完饭后去安朵家里玩了一?会儿才离开。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安朵和顺儿送他们去车站。
他们买了下午五点钟长春到二道白河的大巴车,所以这个点儿去的时间绰绰有余。
到了车站后,安朵说“下次我回去可?就得你来招待我了。”
“嗯。”
“我那时从没觉得我们会失去联系,总觉得全天下再也没有除了你意外更和我合拍的朋友了。结果咱们后面还是分道扬镳了,你怀念过我吗?”
那段友谊已经过了十几年,两?人已经是接近三十岁的女人,说起这个而话题竟不觉幼稚。
“想过,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你。”
安朵笑?了笑?,轻轻地推了一?把林实,说“你傻我也傻,好面子?地认为缺你一?个也没什么,导致我们变成现在这样。以后,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再杳无音讯了,我得让我哥好好看?着你。”
林实抿嘴笑?,说“行。”
这样的友谊并?不能够用冰释前嫌这么严重的词语来形容,而是错过后的不甘心。
两?人没再多聊什么,安朵和顺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林实和陈域坐在候车厅里等着发车,人声嘈杂。
陈域问“饿了么?”
“你说呢?”林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反问。
陈域没接她的招,说“我觉得你饿了。”
“你真烦。”
陈域拦着她的肩笑?,没再说话。
上车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陈域买了两?张坐票,晚上十一?点半到达。
林实坐在窗边,等了许久陈域才放完行李上来。他手里拿了两?人早上出买的糕点和一?个保温杯,还算轻松。
客人陆陆续续上来后,大巴正式出发。车内一?片黑暗,只有沿路的路灯招进来,昏暗低迷。
林实在这有些?摇晃的车里,眯着眼有些?倦意。
陈域问“困了?”
“没。”
“靠我肩上睡一?会儿。”
“不,你陪我说一?会儿话吧。”
“想说什么?”
“以前小时候我妈带我去市里看?我爸来去都坐大巴。”
他们认识的这段时间,林实第一?次提起父亲,陈域觉得有些?意外,但也知道她这是在逐渐接纳自己。
“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我跟我妈一?起回去,车子?已经开了准备离开车站,我就看?见我爸跟在车后面跑,边跑边跟我们说话。”
“说了些?什么?”
“忘了。”
陈域笑?了笑?,把林实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后天去滑雪?”
“我不太会。”
“那你跟紧我。”
“明天天呢?加上明天我还只剩下三天假期了。”
“漂流。”
“这么冷的天,能漂流吗?”
“能。”
林实想了想,她确实喜欢冬天,但没有喜欢到冬天还要出去漂流的地步。
“我想睡一?会儿。”
“嗯。”
她说完,不避嫌地朝陈域的怀里窝了窝。末了,她闭了眼又?睁开,突然郑重其事?地问“你会不会丢下我,自己走?”
“不会。”
“为什么?”
“有你的地方一?定有我。”
林实从来不知道语言的主谓宾这样重要,你在前面走,我在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