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拒绝比什么都来得有作用,几个女生去做了徐律的车,这才一行人驱车去了饭店。
陈域坐进车里给彦朗打了个电话,问“吃饭了么?”
“我姐正在厨房弄呢,你待会儿来吗?”
“不了,同事有约。”
对方的语气明显有些失落,说“好吧,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吃饭。”
“嗯。”
不知打去想问点什么,只是电话接通后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找不到重点。
挂了电话后,陈域莫名的烦躁,他开了车窗。直到有风吹进来,才感觉渐好。
近来天气渐渐转凉,原本被摆在店外的桌子少了一大半,但人气不减。多为男性来吃饭,配着酒的饭局总是能吃很久,喝都能喝得酣畅淋漓。
陈域走进店里,跟收营台前的四伯寒暄了几句便上楼了,还是二楼靠栏杆的座位。人都入座后,菜单在桌上递来递去,互相谦让。
最后,传到陈域面前的时候,他把菜单推到了几个女生面前,说“你们点。”
好一个尊重女性的男人,不知又是谁说了句什么,小许在好友挤眉弄眼的表情下,腼腆地抿嘴笑了笑。
几个女生看了看快速点了招牌菜便开始等,要说这家点的效率是快的,不好一会儿便上来了。
因为不上班的缘故,每人面前都倒上了酒,陈域以开车为由拒绝了。
几杯酒下肚,人随着酒精的发作也开始大胆热情起来。话题也开始跑偏,各种各样的。
小许端着一杯酒站起来走到陈域面前,细声说“陈队,我敬你,谢谢你的帮助。”
说完,对方干脆地一饮而尽。
红着脸,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问“陈队,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嗯。”
“你有女朋友吗?”
此话一处,引得一种热议,都开始起哄。
陈域看着对方,淡淡地说“有。”
小许本是腼腆的笑,听见他这样说,脸上的表情难免有些挂不住,但是扯了扯嘴角,笑着说“下回带出来我们见见吧。”
又是此起彼伏的两个字“是啊。”
“带出来见见。”
小许回了自己的座位,心情有些低落。
只是听见陈域柔和地说“以后再说,她怕生。”
这饭局本是一个类似于鸿门宴的形式,陈域纵使知道也还是没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他不过是想来把事情说清,给林实正个名儿罢了,再无其它意思。
饭局结束,陈域先行下楼结账了。路边站着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他帮忙叫了车看着他们走了才自己驱车离开。
林实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看彦朗吃饭,也不动筷,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彦朗这饭吃得有些难以下咽,并不是味道不好,而是因为陈域没来,加上林实状态,弄得自己都有些没胃口了。
他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问“姐,咱们下次回去吃饭吧?”
林实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我爸回来了,人多,热闹。今天这叫什么事儿?我都没胃口了。”
他说得勉为其难,也不是责怪这里人少,就是没什么心情罢了。
“嗯。”
心情低落,林实顺着他的话应了下去,心不在焉地点头答应了。
彦朗瞧着终是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今天这么顺利就答应了,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他草草吃完饭就准备离开了,跟林实打了声招呼,说“姐,我走了啊。”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去。”
林实转念一想,怎么今天这么固执要自己走,彦朗这人可是有车送绝不坐公交的人。
“又去酒吧?”
“嗯,姐,你跟我一起去?”彦朗说得不是客套话,林实就是这样的,生活提前进入了老年状态,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夜店,说出来他都觉得吃惊。
她瞟了眼男孩,终于关心起他,摆了摆手说“赶紧滚,明天别逃课。”
后者应了声好,一溜烟地就跑开。
桌上的残羹乱七八糟,想起刚刚彦朗说自己没胃口的话,那要是有胃口不还得把今晚那电饭煲里米饭全吃完?
林实皱眉带上手套开始清理桌子,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弄得井井有条。出来喝了杯咖啡坐了一会儿,才收拾东西去洗澡。
回老家的几天灰尘大,也没好好清洗,她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包着头发出来了。
客厅里坐了一个人,她倒没什么太大反应,直接把陈域能进来的过错归咎在彦朗身上。
女人神情冷淡,看见他好似好似看见了隐形人,只是瞟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域紧跟上去,在她关门之前攒住了她的手腕,问“看不见我呢?”
他身上有股有味儿和烟草味,林实闻着都觉得不适。
“看见了。”
“不问我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
“□□。”
一问一答,真够没劲儿的。
林实抬眼看他许久,没说话,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进了房。她不在意陈域是如何进来,又是为什么来见自己。
她坐在梳妆台前,沉默地开始自己的护肤顺序,根本没管男人在干些什么。
这种感觉与之前在火车上碰到的不一样,上一次是觉得不适,这一次是觉得无所谓。
陈域盯着她的后背,想解释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去,但又难以开口。他更在意的是,林实并未关心这件事,不问,只是淡漠。
护完肤又开始吹头发,男人就那么一直坐在榻榻米上,神情阴郁。
林实给头发抹精油的空挡,看着他说“你不走?”
陈域眼光不离开她,问“我明天要出差。”
“嗯。”
“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嗯。”
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乏味。
男人站起来,没作声推门离开,听见林实很轻的声音说“一路平安。”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陈域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这不是给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而是以为他在自己能得到回应的时候,对方对自己的付出并不感到心软或动容,只有冰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