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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1 / 2)


“臣看着?陛下,略有些可?怜呢。”秦绾宁笑脸回应。

小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萧宴意识到哪里不对,“你?又在算计什么?”

端午节宴的事情?,虽说不是她主谋,可?明?知茶水有问题,还让他去饮,其?心过分。

萧宴很想揪住她狠狠地教训一顿,袖口中的双手都已经伸了出去了,又被理智拉了回来。

秦绾宁扬起下颚,高傲道:“不需我算计,你?就已经很可?怜了,孤家寡人呢。”

“小嘴巴还是那?么坏。”萧宴不与她唇枪舌战了,安静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萧宴突然停了下来,让秦绾宁略有些不适,抿了抿唇角,“陛下不去给太后?请安?”

“去,顺道看看太后?给你?选了什么样的侧妃?”萧宴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看得周遭内侍心中害怕。

陛下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秦绾宁却道:“陛下可?查出谁下药的?”

“不是皇后?,朕都已经处置好了。”萧宴闭口不谈。

秦绾宁嘲笑他:“你?这?么隐瞒,想来只有太后?了,啧啧啧,你?说被自?己的母亲下.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想想,痛心疾首?肝肠寸断?亦或是生不如死?”

她笑得肆意,眸色湛亮,染着?干净的气息,萧宴突然生不起来气,唯有浓浓的无奈。

他自?己琢磨了片刻,挤出一副笑脸:“大概是浴望的火烧死了。”

秦绾宁说不出话来,嘴上不肯吃亏,依旧道:“陛下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耻了。”

萧宴陡然想起以前秦绾宁总骂他无耻之?徒,便道:“朕一向如此。”

话都贴着?秦绾宁的话说,让她无话可?说了。

恰好两人拾阶而上,跨过门槛,进殿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笑意慈爱,“起来、起来,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凌王身子可?好些了?”

“太后?应该问朕身子可?好些了。”萧宴不咸不淡地接过话来。

太后?被堵得无话可?说,略微有些讪讪,借着?吩咐宫娥看茶来揭过,又装出慈母的样子同‘凌王’说话:“王妃怎地不来金陵城,瞧着?他们成双成对,你?一人孤孤单单,哀家心里都不忍。”

“太后?不必如此,王妃不喜金陵城的景色,臣心中有她即可?。倒是陛下后?宫中仅皇后?一人,极显孤单,臣瞧着?心里也不忍呢。”秦绾宁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地将话丢了回去。

太后?停了瞬息,脑子里想着?怎么算计,想好后?又眉眼含笑地嗔怪道:“皇帝日夜繁忙,顾不上儿女感情?,倒是凌王,许多?姑娘都喜欢你?,你?好意思?拒绝她们吗?”

“都是些品貌好、性子好的姑娘,哀家瞧着?打心里喜欢,凌王可?有看上的?”

太后?眉眼温柔地说着?小儿女的感□□,带着?几分憧憬,像是回到了多?年前自?己谈婚论嫁的时候。

秦绾宁虚笑:“陛下哪里忙呢,三天两头往凌王府跑,可?惜皇后?娘娘没有给陛下生一个珠珠这?样的女儿。”

太后?一怔,皇帝往凌王府跑是喜欢福宁郡主

她不禁沉思?,是不是真的是皇后?没有给皇帝生下一男半女才惹得不喜?

殿内陷入寂静中,秦绾宁轻轻弯了唇角,不就浑水摸鱼,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干过。

萧宴就这?么旁观两人打嘴仗,小时候绾绾就没吃过亏,长?大后?也更精进了不少。

太后?改了心思?,忽然不想给凌王赐侧妃了,先张罗着?陛下的事情?才对。

她将凌王打发走了,留下皇帝密谈。

“你?喜欢福宁郡主?”

萧宴凝眸,不悦道:“福宁郡主是个乖巧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太后?心里有了底,“皇后?身子不好,可?也是你?的原配妻子,你?也要多?关爱些。”

“您口中的关爱就是给儿子下药?”萧宴也不客气,冷芒乍现。

太后?没了底气,色厉内荏,“宫娥办错事,哀家怎么会害你?。”

“凌王身子骨弱,您这?一副药下去,人死了,朕该如何向先帝交代。先帝临走前说了,让朕厚爱凌王。您说,先帝不高兴了,梦里来找您,您也是心虚啊,若是再一不高兴,带走了您,儿子会心疼您的。”

太后?没有话说了,萧宴潇洒离开。

秦绾宁出宫的时候遇到也要出宫的楚王,两人对视一眼,楚王罕见的没有找她麻烦,坐上马车走了。

好巧不巧的又遇上当值的郭微。

郭微喜滋滋地凑过去,作揖行了一礼,嘴中恭贺道:“臣恭喜殿下了。”

秦绾宁笑不露齿,没搭理憨憨,骑马走了。

她顶了户部侍郎的职责,很少去衙门里,今日既然出来了,总得去点卯。

她去了户部衙门。

不成想,去了也没事做,枯坐了一日,下衙回家去了。

一到府上,殷石安兴高采烈地迎她,她好奇:“世子怎地有空过来了?”

“臣要离开金陵,去往外地赴任。”殷石安腼腆道。

秦绾宁笑了,“高升?”

殷石安点头笑了,“是周相的意思?。”

周相就是周卫,秦绾宁明?白,忙恭贺对方。殷石安却道:“遇见殿下后?,臣好运不断,殿下予臣而言,是良师益友。”

“是你?自?己有能力。”秦绾宁引着?他往府里走。

殷石安摆手不入府了,“臣还有事,先回府安排,匆匆忙忙下时间很急。”

秦绾宁便不留客了,让人送了一份贺礼陨国?公府,自?己回屋休息了。

到了五月十五这?日,凌王还没有回来,汉王成亲的日子,她不好不去,选了一件淡色的宽袍来穿,红色会抢了汉王的风头。

用过早饭后?,她抱着?珠珠坐上马车。

马车到了汉王府所在的巷子口,几十辆马车堵得水泄不通,前面的侍卫在慢慢疏通。

珠珠坐不住,她只好牵着?小孩子下来走。

她今日选了淡青色的袍服,袖口以银线钩织,在阳光下透着?亮色,一看过去,就被吸引了目光。

牵着?珠珠的手也落在众人眼中,洁白而细腻,马车里端坐不动的姑娘家们纷纷掀开车帘去看。

“这?是谁?”

“凌王殿下。”

“就是那?位红袍凌王?”

“长?得真好看。”

“可?惜都有了郡主了,你?们啊,收收心思?呢。”

“听说凌王妃是罪臣之?后??”

秦绾宁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掀开车帘的那?辆马车,她睨了一眼车上的标志:宋家的马车。

宋家是太后?的娘家。

‘凌王’突然停了下来,不少姑娘都看得红了脸,尤其?是宋家的马车里,几人都争相看了过去。

淡青色很凉爽,也更加衬皮肤,唇红齿白,柔美如玉。

巷子口的马车更加堵了,侍卫们疏散不过来,向郭微借了兵过来。

□□往巷子口一放,数名?禁军列队,枪刃在阳光下泛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郭微也来恭贺,骑马走了过来,“凌王殿下,你?别站着?了,您不走,这?些马车都不动了。”

秦绾宁睨他:“关本王何事?”

“侍卫都说了,你?一来,就更加堵了,都为了停下来看你?。”郭微大咧咧地喊出了口,他是将军,不懂言辞委婉。

郭微的嗓门又大,这?么一喊,车帘都放下来了,羞得贵女们不敢露面。

秦绾宁不悦,记住了岳家姑娘的话,慢悠悠地牵着?珠珠进汉王府。

汉王今日大喜,穿了一身喜袍,喜气洋洋,又显得俊秀,腰间美玉更是罕见。

他逢人就显摆:“这?是我家王妃的传家宝。”

秦绾宁看了一眼,汉王笑得眼睛没缝隙,“羡慕吗?”

秦绾宁好心提醒他:“此玉难得,寻常商贾买得起吗?”

汉王顿时蔫了,他的王妃是买字画的,家境算不得多?好,只能说能吃饱饭。而这?么一块玉,都能买下一间大宅子了。

秦绾宁一针见血,虽说有些不见人情?,可?到底是实情?。

汉王人善,该多?点心思?。

当着?宾客的面,汉王收敛了心是,挤出一点笑来:“你?就是嫉妒我。”

“嗯,我嫉妒你?。”秦绾宁笑着?打圆场,让珠珠喊了一声三伯父,然后?带着?她往府里走去。

汉王不再显摆了,让人将玉收了起来,换了一枚寻常的美玉,少了些风姿,却也依旧是风流倜傥。

到了接亲的时辰,汉王领着?一队人走了,秦绾宁将珠珠交给大姑姑明?华长?公主,自?己随着?队伍出门。

明?华抱着?珠珠坐在女眷中玩,珠珠从荷包里掏出两块奶糖,自?己一块,姑姑一块。

出门的秦绾宁走在人群中,汉王走在她前头,忽然招呼她过来。

“你?是不是认识那?块玉?”

“不认识,那?枚玉夏日生凉,冬日生温,不可?多?得。”

汉王眉头紧皱,没有说话了,闷闷不乐,秦绾宁安慰他:“她喜欢你?就好了,千金难买心头好,你?二人心意相通即可?,管那?么多?做甚?”

“倒也是的,我就是一闲散的王爷,无权无势,也没有什么让人惦记的。”汉王自?我安慰,下垂的眼睛又上扬起来。

秦绾宁摇首:“你?还是有一样可?惦记的?”

汉王心头慌了:“什么?”

秦绾宁一本正经:“美色。”

“那?是肯定的。”汉王来了精神,牵着?缰绳的手都开始挥舞起来,“本王冠绝金陵城,世无双,谁敢与本王比?”

旁边的一位青年不仅戳破他的话:“这?话是说凌王吗?”

假扮凌王的秦绾宁‘怒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就当看不见我,何必伤汉王自?尊呢?”

汉王:“萧遇,你?个坑哥哥的!”

道路一侧的萧宴见到弯唇笑颜的秦绾宁不禁也跟着?笑了,明?媚如光,照亮了黑暗的天地里。

他紧紧看着?对方,对方眼中却没有他。

他忽而感觉一阵窒息,心里难受,又觉空落落的,她活着?,却不再喜欢他了。

萧宴骑马追了上去,一直到新娘宅前,他驻足,秦绾宁也翻身上马,青色的衣裳将她衬得很好看。

站在众人中,唯她最美艳。

按照规矩,新娘宅上的门不会即刻打开,还要‘刁难’一番才会开门。

汉王领头与门内人交涉,给银子、塞首饰,忙得不亦乐乎。

秦绾宁不吭声,默默地站在汉王身后?,娘家人突然开口问凌王:“凌王殿下最爱谁?”

秦绾宁初次迎亲,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应该问汉王才是,她想了想,猜道:“凌王妃?”

“凌王殿下回答得略有疑虑,说明?心中还有旁人。汉王殿下有这?般弟弟,只怕也不学好。”

门内人喊了一句,众人哄堂而笑,汉王忙道:“本王与他毫无关系,切莫混为一谈。”

撇清得太快,娘家人更不信了,秦绾宁也闹了大红脸,就差没有地洞钻进去了。

好不容易开了府门,院子里的门又给锁了,房屋上有人喊汉王去试试。

汉王哪里肯,拽着?秦绾宁去:“他会、他是凌王。”

秦绾宁被拽得一个踉跄,别说屋顶,她连树都上不去,她扭头也要去找人,忽然听到呼声,屋上一片瓦掉了下来。

来了一霜色青年人,一脚将娘家人踢了下去。

汉王一激动,脱开而出:“大哥。”

那?人是萧宴,但很快,萧宴消失不见,院门开了。

众人挤进院子里,秦绾宁站在院门口,左右看一眼,萧宴竟然来了?

萧宴没有让她失望,等人都走了,他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开口就说:“你?来,朕才来的,朕不会给汉王面子。”

说得傲娇又得意。

秦绾宁睨着?他,今日霜色的衣袍让萧宴减去了几分戾气,变成了温雅的男儿。

她挑刺:“你?弟弟成亲,你?穿霜色的衣裳,好像不大好吧。”

“不好?这?是周卫挑的。”萧宴不假思?索就暴露了周卫的名?字。

秦绾宁想起那?个不着?调的男子,皱眉道:“你?为何听他的?”

萧宴却道:“朕听你?的,也成。”

秦绾宁不搭理他,萧宴拦住她的去路:“朕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秦绾宁无动于衷,萧宴又道:“事关李家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秦绾宁顿住脚步。

萧宴忙道:“买衣裳,按照你?的喜好去买。”

秦绾宁秀眉紧蹙,“就这?个?”

她有点不敢相信萧宴会变得这?么幼稚,按照她的喜好去买他的衣襟,还是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萧宴吗?

新娘家的宅子就在西市上,两人不需走街串巷就去了衣裳铺子里。

两个男儿看衣裳,掌柜还是第一次接见,他勤快地介绍着?店铺里的料子,“料子来处不同,同一样的价格也是不同。最好卖的是云锦,柔软又精致,两位要不要看一眼?”

秦绾宁瞧了一眼云锦,摸摸料子,“哪种料子最好?”

意思?是不缺银子。掌柜立即点头:“有、有、有,您看这?里,这?是京郊张家的料子,张家是往宫里送料子的。他家的价格贵了些,但能与贵人穿一样的,也是我们的福气。”

秦绾宁没问多?少,宫廷里的事情?是萧宴该管的,她选了几匹料子,又问:“城内时兴什么样的款式?也不必说了,我刚刚选的那?些颜色都来一套,做得精致些。”

掌柜欢天喜地的应下了,难得来了人这?么大方,赶忙又问:“小郎君还有什么喜好呢?”

萧宴指着?秦绾宁:“问她。”横竖是穿给她看的。

秦绾宁认真思?考一番,又打量一阵萧宴,睫毛颤颤,围着?萧宴走了一圈,“务必儒雅些,记得要显得年纪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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