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室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他大口呼吸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白焰要回来了。
白焰要回来了。
……
他混沌的脑子里不停地闪过这句话。
几乎快将他击溃的这句话。
汗水渐渐打湿银发,他眼神迷蒙,回过头和傅东倪接吻。
身后人急躁,缺乏耐性,甚至都不屑用更多的技巧,铁了心地要以一种主宰一切的姿态,将他像只蝴蝶标本一样死死钉在这一方天地。
他几乎快喘不上气,无意识微张着唇,却刚好被她的攻势侵入,寻到舌根吮吻。
对方滚烫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脑勺,细长的指在银发中穿梭。
裴珩之被吻得骨骼都好似软了下去,喉咙不断收缩,一点一点将多余的口津吞下去。
“傅一,我……”
好不容易得了间隙,然话未出口,又被深入灵魂的一阵颤栗打断了思绪,他瞳孔骤缩。
“嘘,不要叫。”
傅东倪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调笑,乌发垂盖着他的肩膀,黑色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细腻莹滑,宛如羊脂白玉,柔润温热。
“会被别人听到的。”
于是裴珩之只得紧紧咬着下唇,不敢让喉间的深息再多泄露一分。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处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一一刮过他水亮的唇,挺立的鼻尖,纤直浅色的羽睫,还有晕开一片红的眼尾,最后蒙住了那双难掩沉沦的眼睛。
裴珩之的视野被阻隔,其余的感官更加强烈,耳珠的颜色仿佛燃火一样。
他已是强弩之末,却仍不忘固执地坚持某些想法:“傅一,我想、想看着你。”
“哦……”傅东倪拖长了尾音,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想看着我啊?”
“嗯!”
他被逼得眼角都渗出了些生理性泪水。
“为什么?”傅东倪略带玩味地问他。
裴珩之答不出来,他没办法和她说自己那些日益增长的妄念。
她太耀眼,耀眼到只要一出现,就能聚集所有人的焦点,他甚至不敢细想,训练场上到底还有多少像董奕奕一样的学员对她持以仰望的目光,崇拜的欢呼,亦或者别的什么想法。
他想看着她,也想她看着自己。
让她眼睛里只有他一个。
只能属于他。
嫉妒的种子从喜欢她的那一刻就在心底生了根,然后由白焰滋长,又被死死遏制,让他痛苦不堪,让他荒唐万状,也只有在这种灵魂都交给她的时候,那些阴暗的占有欲才有资格窥到一点光。
裴珩之偏过头,一口咬在她撑起的手臂上,眼神灼灼。
“嘶——”
傅东倪吃痛,不满地将他的脸掰过来,手劲儿很重,语气危险:“找死?”
裴珩之深深地缓了一口气,他睁着淡金色的眸子,长睫湿润,眼眶发红:“傅一,让我看着你,求你了……”
傅东倪的目光落在怀里人身上,他的发丝和皮肤一样柔软,稀疏的眉毛更突出了眼睛本身,星眼的轮廓很优雅,有种显而不露的韧性张力,这人分明是冷静矜贵的长相,理应为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到了她这儿来,居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包容又乖驯,纯洁又浪.荡,美得不露声色又惊心动魄。
傅东倪呼吸凌乱一瞬,眼神沉下去,像兽一样咬他的耳尖:“要求真多。”
话虽如此,还是依言将人翻转。
“荔枝……”
“啊?”
“我听你同事喊你荔枝,”傅东倪温热的唇擦过他发烫的眼角,“你这人怎么回事,就这么喜欢荔枝?”
裴珩之感受到她探究的视线,哑声笑了:“你不也喜欢么?”
傅东倪觉得自己和他不一样,强调道:“我那是喜欢吃荔枝。”
“嗯。”
裴珩之湿成一缕的睫毛颤了颤,弯着唇,轻声说:“给你吃。”
枕头垫在床褥上,急降的雨水被风吹得斜落,敲在玻璃窗,敲在石板路,势头不缓,叫世间万物都无处可躲,兜头淋了个遍。
傅东倪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的背脊绷得很紧,一举一动都是蛮横的故意,裴珩之克制得牙关都在打颤,只够呼吸,一句完整的话也休想再说出来。
荔枝的香氛充斥在卧室每一处角落,混着雨季的潮湿感,然后和咸甜澄澈的深海汇聚,交织。
如神旨般契合。
风声呜呜,雨点啪拉,到处都是疾风骤雨的痕迹和摇曳的灯影。
裴珩之背脊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哪怕只是观察一下她情动的表情,但她偏不成全。
他越是这样,傅东倪扣住他腰的手越重,肆意拿捏,不出意外地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眼底被勾起的火,全然撒在他身上,像是要留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少来惹她,否则后果自负。
裴珩之最后没法儿了,打不过还不能叫,干脆放弃,拉下她的脖子,吻她颈侧的皮肉,吻她莹莹的锁骨,将印记深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