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老三被当面指认的大公子正偷着乐呢,没想到一向给人暗搓搓扣屎盆子的小崽子也有今天!老三估计也是吃亏在信息差上了,没见着魔尊大人初见她的那一幕,居然敢在那个小花妖身上动心思,也不怕人家薛魔尊出去以后打击报复。
啧啧啧,果然还是太嫩,是个母的就敢撩拨,终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因而他再次被乌灵点了名倒是也没想太多,一派气定神闲,“阿弥陀佛,施主请讲,贫僧定当尽力而为。”
乌灵冲他礼貌一笑,“此前帮小女解的另一签,大师可还记得?”
冷不丁提到这茬,大公子有些心虚,目光止不住地飘向薛魔尊那处,又被他冷冷挡了回来,只得强装镇定道:“咳咳,施主说笑,贫僧自是记得。”
“那小女求大师将那签赐予小女可好?”乌灵双眸晶亮,一派赤诚之色不似作伪。
大公子一时无措,你那根签早就被魔尊大人给撅了我上哪儿给你找去啊!
但他是谁啊,大公子自认这世上就没有他和不匀的泥填不平的坑,小姑娘作妖多半儿是惯的,不听话吓一吓就好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是贫僧吝啬,只是这签虽看似平平无奇,实乃与天道息息相关,贫僧乃修行之人自是无妨,可姑娘并无佛缘傍身,若是强行据为己有,只怕会折了阳寿。”
“竟是如此,”乌灵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复又故作坚强地苦笑了声,“无妨,多谢大师,小女自是断了嫁人的心思,可想着那签文毕竟是难遇的上吉,至少可以留个念想。如此看来,倒是连念想也留不成了,哎,没想到天道竟如此严苛,镜花水月一梦终成空啊。”语罢还抹了两把并不存在的泪。
乌灵反正早就想好了,若是他肯把那签拿出来,那她就大肆吐苦水,三分惨也得吐成十分,他明明算姻缘算出个上吉,结果自己还被轻薄,那他就是业务能力不过关还招摇撞骗,看他以后还怎么装高僧。
若是他不愿意拿出来也无妨,管他拿什么理由推脱,反正自己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就这么点儿要求还不答应,那之前说什么慈悲心肠就都变成了道貌岸然的空话。
总之要么骗人要么心狠,保管他里外不是人。
可大公子并不这么想,他并不知乌灵的盘算,只以为魔尊大人将他偷换签文的事告诉了那小妖,如今她这是当着众人的面拐着弯儿的兴师问罪来了。
怎么办?得罪了大佬和他的新宠,是不是应该低头认个错?
一番思前想后,大公子终于下定决心,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哎,施主恕罪,其实贫僧做了件糊涂事。”
乌灵:???啥?
“贫僧此前为施主解的签,其实并非上吉,乃是下吉,贫僧见姑娘忧心忡忡,那上吉的签文只是贫僧为了安抚姑娘才出此下策。出家人本不该打诳语,贫僧犯了戒律,还请姑娘责罚。”说着竟向她行了个大礼,光秃秃的头顶上那几个齐整的戒疤便正好对着她。
乌灵:...你要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太好接戏了喂。
她虽然不知大公子为何突然改口,也不知他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既然都把把柄主动交了出来,自己就断没有轻轻揭过的道理,不就是明背锅实甩锅吗,谁还不会呢!
乌灵吸了吸鼻子,一副早就接受了命运安排的模样,颓唐地摇了摇头。
“呵,原来竟是如此,我还道自己得了老天的眷顾,原来这种好事一开始就不曾落在我的头上,罢了罢了,大师何须自责,这本就是我的命数,大师您也是一番好意,小女又怎会责怪于您呢?怪只怪小女子太过蠢笨,竟然分不清大师话中真伪,偏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着上前两步,躬身虚扶了一把大公子,“大师切莫向小女子行此大礼,大师是佛门高僧,小女子只是俗世里的一把浮萍,只怕受不起大师的这番抬爱,当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反正折寿也是你说的,那我就折给你看喽。
大公子闻言一僵,觉得自己是起来也不对,继续跪着也不太妥当,一时半蹲半跪小腿都开始打颤了。
正在二人僵持之际,乌灵左又两侧却各伸过来一只手,几乎是将大公子同时架起。可这当二人目光交汇之时,左侧那人倒是没甚反应,右边那人却冷哼了声迅速将手甩开,声音不算大,但是被乌灵听了个正着。
乌灵抬眼,哟,这不巧了么,跟初来这岛上果林中摘果那次倒是同一配置,只不过薛魔尊和乐容真人手中的桃杏均换成了一脸菜色的大公子。
乐容真人面色不显,但语气却有些生硬,“一眉禅师,您乃尘外高人,自是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但据我所知佛家讲究因果自渡,小生愚钝,倒是从未听过强逼着果来渡因的,也不知大师您究竟修的究竟是什么禅?”
乌灵暗笑,这林小栎平日里看起来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阴阳怪气的怼起人来倒还真是不逞多让,保命符你真是好样的!
“妖言惑众,妖僧自然修妖禅。”